2094 御用厕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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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跃迁炮艇出现瞬间，蜈蚣脸就认出这艘微型飞船的来历，当日围剿跃迁船队的时候，这艘在虫子中间畅游自如的炮艇，一直让他印象深刻，尤其是炮艇的荒野舰队徽章，是他又爱又恨的合作伙伴。

    “禁止开火，禁止开火……。”

    蜈蚣脸并没有像高峰所想象的那样翻脸，下令伏击黑暗之刺的舰队撤销火力锁定。

    两人再次见面是在蜈蚣脸的私人会客厅，会客厅里有着雨林的闷热与潮湿，空气也很污浊，蕴藏这对人类有害的气体，显然，蜈蚣脸所喜欢的环境，并不被人类接受。

    连宇宙陷阱那般极端恶劣环境中都能生存的高峰，不会被这种程度的环境所影响，但他依然不喜，下一刻，闷热与潮湿被干燥与清爽取代，恶劣的空气也变得清新怡人，大大方方的坐在不知名石材制成的主人位上，高峰看着有些尴尬的蜈蚣脸轻松微笑。

    蜈蚣脸并未追究高峰擅自改变环境，带着一丝急迫的语气，询问道：

    “你知不知道虫子的变化，无论是虫子，还是黑暗之刺都消失了……。”

    “虫子消失了不好么？”

    高峰反手掏出一支雪茄点上，虽然看不出对方的表情，但能感受到蜈蚣脸发自内心的焦躁，蜈蚣脸关系到他下一步计划的重要环节，所以他必须搞清楚对方的心思，若是对方同样喜悦虫子的消失，后面的计划就不需要再告知蜈蚣脸了。

    “哈哈，当然好啦，所有士兵都会欢呼，庆幸，他们庆祝自己不会成为虫子的粪便，还有边缘星域，这些愚蠢的家伙们会庆幸不需要再缴纳物资，当然，也不需要以支援的名义，将潜在的威胁着推上前线去送死……。“

    很显然，高峰无法从蜈蚣脸的嘴里听出任何喜悦之意，相反，更多的是各种嘲讽与不甘，而高峰又从这些话中听出别的意思，他发现蜈蚣脸并不是因为虫子消失无法取得更多功绩而抱怨，而是一种恐惧，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什么恐惧？”不知何时，高峰取出极品美酒，给自己与蜈蚣脸满上，说话间将酒杯送到蜈蚣脸身前。

    蜈蚣脸接过酒杯一口吞掉，表情像吃了大便般难受，接受不了高峰的口味，但他依然咽了下去，随手一扔，拿出一桶散发怪味，如沥青不断冒泡的黑色液体，蜈蚣脸喜欢喝的沥青美酒，高峰自然消受不起，只是摇晃着酒杯，等待蜈蚣脸的发言。

    关于恐惧的话题，蜈蚣脸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不停的给自己灌酒，也唯有在高峰面前，他才会这么放浪形骸，若是在其他人面前，他始终要维持自身的威严与神秘，这是一名内卫官员最起码的素质，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恶毒的暗刺就会从身后袭来，稍不注意就会万劫不复。

    “如果，我说如果，所有的虫子都滚回老家，你会怎样？”将慢慢一桶酒全部喝掉的蜈蚣脸，打出一个黑色的酒泡，带着一丝微醺，问出这番话。

    “谁知道呢？也许带着舰队去攻占几个星域，也许回家养老，总之不会被当做弃子清算，反正我也没有得罪过谁……。”耸了耸肩膀，高峰毫不在意，反而说出让蜈蚣脸瞳孔收缩到极致的话，话中之意显然刺激到了对方。

    “当”地一声，能量金属制成的酒桶在地板上滚动，扔掉酒桶的蜈蚣脸颓废了许多，苦笑着摇头：

    “是啊，战争结束了，本该沉淀心底的仇恨也会重新泛起，死在清洗中的冤魂也会爬出地狱，向杀死他们的家伙们复仇，上位者永远是正确的，只有作为工具的我们去平息仇恨……。”

    “有意思，星际版的锦衣卫么？”高峰无视蜈蚣脸发自心底的阴冷，品味着手中的美酒，大脑极度活跃，明朝初期的锦衣卫被称之为御用厕纸，皇帝需要杀人，出手的一定是锦衣卫，官员仇恨的第一位，也是锦衣卫，等到他们的仇恨连皇帝也无法压抑时，锦衣卫就成了用过的厕纸，抛出来平息众人的愤怒，与蜈蚣脸现在的位置极为相似。

    “所以，只要战争持续，你就不用担心不明不白的获罪被杀？”

    “最可怕的不是被杀，而是生不如死啊，……。”话只说了一半，蜈蚣脸的眼睛骤然变得深邃而悠远，隐藏着强烈的恐惧，内务部属于联盟的军部，又不是普通军人，他们的功绩建立在普通军人尸骨之上，作为分部负责人的蜈蚣脸，脚下的尸骨堆积成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