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更快,这就是高阶伽罗辗压低阶伽罗的缘由,即使高峰在身为憾军伽罗时已足够强大,也远远不是裂山伽罗的对手,好在很多时候他的运气不错,与裂山伽罗交手的次数并不多。
只有成为裂山才知道裂山的恐怖,高峰之前与其他伽罗们集体晋升后,找不到安全休整的地方,并没有发现自己提升多少,直到现在使用了裂山伽罗的能力,才对自己的力量有了新的认识。
现在不是欢喜的时候,高峰用最快的速度从欣喜中挣脱出来,握住水晶长刀的右手微微用力,感知瞬间扩张到极限,寻找引起伽罗骚乱的罪魁祸首。
高峰之前已经检查过一遍,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再次检查也只是确认,这也是高峰最奇怪的地方,感知没有发现不对劲儿,空气中也没有能够引起他注意的古怪物质,仿佛一切都是伽罗们遭受长时间压力之后的爆发。
将空间隔开的防弹玻璃已经化为高峰手中的水晶长刀,超过憾军阶段十倍不止的纯化能力让艺术品似的长刀有着钻石般的硬度与锋锐,可对高峰来说更像一件装饰物,因为他有更多的杀伤手段。
提着看似无用的水晶长刀走进生活空间,眼神不经意的漏过大床与白骨,最终停留在大床背面隔断房间的红木博古架上,博古架将休息室断开,镂空的地方摆放着数十件物品,全都蒙着厚厚的尘埃,看上去毫不起眼,但在感知下,高峰能轻易分辨出真实面貌。
精心雕琢,半尺高的翡翠观音,玉质莹润浑然一体,即使在尘埃下也隐隐散发着绿色光泽,前世恐怕不下几千万,精美绝伦,纹路神秘的纯金面具有着上古文明渊源,能追溯几千年的历史,本该是华夏的国宝,却在这阴暗的地下蒙尘,蝉翼轻薄的宋代官窑在大大小小古董中的价值也只能落到最后,所有的摆设放在几百年前,足以搭建一个小型的国宝博物馆了。
高峰不懂得鉴赏古董,但他强大的感知能够探知到很多细节,每件古董都有独特的韵味和沧桑,犹如一本厚厚的书籍,在感知的品味下,读出千万种感悟。
即使知道这些宝物的价值,高峰的心跳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似乎博古架后面神秘的黑暗空间才更值得他探索,停顿了几秒钟,高峰迈步向那边走去,与大床的晶莹白骨擦身而过。
刚刚走过白骨,身后嘈杂的声响突然为止一清,打斗的伽罗仿佛收到了神秘的指令,全都停下拳脚,犹如呆鸡般僵直着身子,仿佛突然间化身为雕像。
突然到来的安静让幽暗的地下室骤然诡异,数十名伽罗犹如风箱的急促呼吸声又再次打破了安静,高峰没有回头,依然向前走去,脚步固执而坚定,就在他即将走到博古架前的瞬间,眼前的景象骤然发生异变,凡是视线所及的事物全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犹如瞬间穿越到另外一个诡异莫名的空间,就连感知都发生了混淆,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境。
一直以来,感知都是高峰最重要的帮手,帮他赢得胜利,躲过了数不清的危险,虽然有的时候会被某些奇特的物质吸收屏蔽,可大多数时候都能让他控制战场,掌握战场的主动权,而主动权是取胜的关键,即使不能取胜,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现在高峰一贯对感知的认知被颠覆了,一秒钟之前还在废墟之下的黑暗空间,一秒钟之后就处身于三百年前的大街上,阴暗的云层低沉压抑,仿佛大雨的前奏,看到绝对算不上明媚的天空,高峰一直很平稳的心湖突然激动起来,相比三百年后不断释放高温与辐射粒子的云层,哪怕前世最糟糕的天空也是美丽让人流泪。
久违的天空让高峰心潮起伏,却不能让他沉溺其中,因为他知道那是假的,即使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也依然是假的,一辆重型军用卡车从高峰身边呼啸而过,强大的发动机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绿色的油布将车厢遮挡的严严实实,高峰从不规则凸现的棱线上认出里面包裹着对空导弹基座,这样的军车一辆接一辆,源源不绝的从身边开过,其中偶尔夹着一辆辆全服武装的越野车,冷漠的士兵站在车载机枪后面戒备的看着街边的行人。
街面很是萧条,大多数商铺放下了卷闸门,行人道上落满了各种垃圾,看起来很长时间都没有环卫工人清扫,偶尔开着的商铺里面货架空空,只有少量的商品上柜,街上的行人更是稀少,大多服色陈旧,行色匆匆,偶尔跑过一条毛色斑斑的野狗,也是夹着尾巴,骨廋嶙峋。
这是上个时代最常见的街头景象,艰苦的战争导致经济萧条,无数有钱人一朝赤贫,货币贬值十倍,房价跌到白菜价,倒是白菜涨到白银价,除了当兵还能保证生活外,老百姓的日子只能用饥寒交迫来概述,当然,这也是高峰前世的经历中,除战场之外见到最多的场景。
“本以为是最糟糕的回忆,没想到再次见到,又是这么让我感动……。”
高峰眼神泛起复杂的情绪,有珍惜,有失落,有嘲讽,还有一点微不可查的痛心,下一刻,强大的气息骤然爆发,无形力场有如火山从高峰身上喷薄而出,疯狂的撕扯周围的空气,犹如千万根细小的皮鞭反复抽打,连成鞭炮般的脆响,肉眼所见的动态图像在力场的作用下剧烈抖动起来,就像一张图纸被人反复揉捏,天空,城市,街道,车辆,行人都画面上扭曲变形,褶皱拉平。
剧烈的波动让整个画面宛如遭受地震般的疯狂折磨,最终砰然碎裂,一切重归黑暗,随即感知将最真实的一幕重新反馈到高峰的脑中,之前所见到的全是虚幻,没有所谓的物资,没有大床和白骨,没有博古架和古董,只有数十名在泥水中厮打的伽罗和高峰身前二十米之外,从半尺深积水中长出的一朵古怪花卉。
这一切让高峰愤怒的气场飞快的消失,一丝怀疑浮眉头,他分不清到底什么才是真实,到底是之前的地下仓库,还是现在水牢似的奇异空间?若地下仓库是假的,那么他睡觉也是假的?若现在是假的,那么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突然想到什么,猛地转头,空间一角的墙壁上,半圆形的蛛网裂痕历历在目,与感知探查的结果一模一样,就在身后,先前睡觉的地方,长满青苔的墙脚明显的被蹭掉一块。
所有的细节都指明一个方向,刚才发生在他身上的经历并非虚无缥缈的幻觉,也许唯一的幻觉就是那面玻璃墙壁和那把水晶长刀,想到水晶长刀,高峰这才发现握在手中的东西不对劲儿,竟然是一条白生生的女性手臂,手臂的断口还有血色的肌肉纤维与白骨,鸡皮疙瘩瞬间冒出,高峰差点就将手臂给扔了出去。
若是一般人一定会被诡异的变化给吓死,可是高峰并非普通人,他在这个世界经历的冒险完全可以编成一本著作,一条手臂显然不能击破心防,手臂在指尖的触感温滑细腻,仿佛还有体温,高峰却没有怜香惜玉,五指猛地用力,深深地嵌入手臂肌肤,想要捏气球般将其捏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