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张百六将手中的短刀在随从甲的衣服上轻轻蹭了蹭,血迹在他身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转过身来,他左手轻轻拨弄着锋利的刀刃,对着已经看傻了眼的屠鸿兴说道:“现在给他止血,请个好郎中,或许还有救。救活他,我会听他解释的。”
屠鸿兴还沉浸在刚刚的惊愕之中,难以回过神来。
和他一样惊诧的,还有屋内的一众闲杂人等。
这么多年来,或许除了从小陪着张百六的禄坤,和亲眼看着张百六加冕的盲四之外,其他人,包括田魁在内,都是第一次见到张百六动这把刀子。
短刀不知道是藏在什么地方的,之前完全没有被发现。而在随从甲点头的同时,它随着张百六一个旋身甩手的动作,冒着寒光出现在张百六的手中。
从左上向右下,一刀从随从甲的脸上划过,鼻梁从中断裂。
反手一刀从右肩胛骨处向左下斜拉,深可见骨之余,不知道伤到了什么脏器,血冒的跟喷泉似的。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像魏水说的那样,止得住血,还来得及请个郎中。
“张百六!”一声怒喝打破宁静,屠鸿兴直接无视了倒在地上的随从甲,对张百六吼道,“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想动手就动手,想杀人就杀人,你以为这是你的北城嘛?既然是你不仁在先,那就休怪我不义!我不管你北城有多少人,多少刀,过了今晚,他们就是把青禾县翻过来,都找不到你!”
田魁几次拉扯屠鸿兴,都被他狠狠甩开。
末了,屠鸿兴还指着他的鼻子,怒吼道:“田魁,你到底还是不是南城的人?我用不着你帮我,你今晚只要别给我添麻烦就够了!”
屠鸿兴的话太不客气,田魁也忍耐不住了,跟他对吼道:“屠鸿兴!你真是疯了不成?”
“我没疯!”屠鸿兴眼中满满的都是肆意的野心,难以抑制的兴奋声音对田魁说道,“天赐良机啊!田魁,现在他就一个人,你怕什么?你怕什么?!要不是你畏畏缩缩,我不至于忍到现在!听我的,田魁,干掉他,干掉他咱们都可以再进一步!”
“你疯了,你疯了!”田魁瞪着他,说罢,一甩袖子,带着自己的一部分人,越过随从甲显然已经救不活了的身体,离开了酒楼。
路过张百六的时候,田魁低声跟他说了一句‘抱歉’。
张百六只笑了一下,没有开口回应。
随着田魁带人离开,酒楼中瞬间就空了一半,气势上,比起刚刚是弱了一些。但在屠鸿兴看来,张百六那边总共三个人,两个都是废的,不仅不能打,还需要照顾。就凭自己这些人手,张百六今天不是生死难料,而是妥妥的死定了!
张百六一条腿支撑着身体,歪站着。前下摆被他撩起,斜着别在腰间,露出里面的绸裤和靴子。攥着短刀的手垂下去,刀身轻轻拍着自己的腿。
摇摇头,他对着屠鸿兴笑道:“魁爷说的没错,你还真的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