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傍晚的时候在酒楼里头跟黄知县的公子打起来,办差的捕快不认得他们,就把他们抓去了县衙。三爷上门要人,把两人从牢里头提出来之后,就把彭家少爷扔在街上,带着宗汉少爷走了。”
“嘿,他妈的!”张百六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老子不发威,一个两个的还真当老子是发瘟了不成?”
这些天事情都堆在一块儿了,也不怪张百六心情会如此不好。
当然了,气过了之后,他到底还是担心张宗汉的处境。酒也不喝了,匆匆吩咐禄坤跟他去张仕祺那儿看一看。
张家老宅只住着为数不多的人,大多都是近亲。
张仕祺关系稍远一些,跟其他的张氏族人一起,住在相隔不远的另一座更大,但装饰显然比不过老宅古朴华丽的新宅子里。
“嗖——啪————”
“嗖——啪————”
鞭子抽在身上的脆响,没进院子,就已经听得真真切切。
张百六眉头一皱,快步跨进门槛。
“嗖——”赶马的鞭子再一次甩起,张百六左眼一眯,右手一抖,飞刀脱袖而出。
“啪——”鞭子应声被割断,上半截摔落在地上。
张仕祺显然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刀吓到了,他赶忙转过头去,看到张百六一脸怒容,快步冲着自己走了过来。
“六爷……”张仕祺叫了一声,却尴尬的看到张百六绕过他,冲着张宗汉去了。
终于得到喘息时间的张宗汉卖力的粗声喘着气。
他的两只手被一根绳子高高吊在树上,以他的身高,也只能勉强踮着脚站立。脸上、身上,到处都汗津津的。身上密布着鞭痕,不用问,也知道,这都是张仕祺的杰作。
禄坤看了看张百六的脸色,连忙上前,帮他把张宗汉放下来。
张仕祺虽然不愿意,但也不敢跟张百六较劲。
尤其是现在,张百六看起来,似乎正憋着一股火儿。
看着禄坤熟练的将张宗汉扶住,帮着他,慢慢的挪到屋中去,处理伤口。
张百六的目光,终于舍得分给张仕祺了。
“三哥,我就理解不了,宗汉见了你,每次都像是耗子见了猫。哪有儿子怕爹怕成这样的啊?嗯?你说说看!你打他……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又打他啊?”
张仕祺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疼儿子呢?
只是他就是性格如此!脾气急躁,这张笨嘴也讲不出什么道理来!打嘛,在他看来,大概也就算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办法了。
见张仕祺不说话,张百六索性也懒得问了。
扔了他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走进屋去看张宗汉的伤情。
张宗汉可是吃了不少苦头了。
前面,后面,到处都是伤。是既趴不得也躺不得,怎么着都够他受的。只能别别扭扭的侧着身子,尽量不碰到伤口。
见张百六进来,他喊了声‘六叔’,就要起身。
“可别乱动了,祖宗!”张百六连忙叫停他,说道,“你自己掰着指头算算,距离春拔还有几天?折腾什么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