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看到的却是一张张兴奋的脸,有些茫然不解。
咄罗大喝道:“兵来将挡,土来水淹,吹号,抄起家伙,跟这些狼崽子们拼了!”
铁勒人来的很迅猛,契丹人的车阵他们也攻过数次了,虽然有些坚硬,但只要肯付出战伤亡,并不是什么难题。从一开始,铁勒人已经是狮子博兔全力出击了,那些霫部的仆从军此时被驱赶在最前面。他们骑着马,打着火把,迅速奔近。然后向契丹营地投掷火把,马上放箭。
在这种猛烈的攻势之下,战斗很快就进入白热化,双方开始出现大量伤亡。不过暂时,契丹这边是死一个少一个,而铁勒那边,现在死的却基本上是霫人。更多的铁勒人此时则在后压阵,远远的放箭,就等着霫人替他们冲开一个缺口。然后他们就举着刀冲杀进去了。
战斗一打响,易风就已经知道了。不过易风并没有马上增援契丹营地,之前他也已经和摩会说过了,让他告诉咄罗。如果铁勒人袭营。那和他们就得想办法自己撑住,就算铁勒人不打算全力进攻,也得露出些破绽来,让铁勒人觉得有再努把力就能拿下营寨。只有等铁勒人开始把兵马都投入进攻之后,易风才会开始出击合围。
山岗上,易风惨淡的月光下远眺着前方雪地里那点点火光,和惨烈的撕杀。一边传令,让各部继续待命。
黑暗中。徐德言看着火光冲天的契丹大营,对易风道:“契丹人只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再等等!”易风平静的道。契丹的营寨还没破,铁勒人也还没有全部投入进去。既然费心设下了这个陷阱,那易风当然期望能够一劳永逸,一网把这些铁勒人打尽。出动的太早了,就有可能让铁勒人逃掉一部份。
喊杀声中,契丹大营又紧张了一个时辰,然后终于支持不住,开始被攻破。
“北面栅栏破了!”徐德言又一次出声提醒。
很快,山下数骑奔至,摩会飞快下马,赶到易风面前,“营栅已破,还请大帅立即发兵!”
易风目光盯着山下,随着铁勒人打开一个缺口,契丹营栅终于再也承受不住更多打击,越来越多的缺口出现。铁勒人发出一阵阵兴奋的吼叫,如破堤的潮水一般汹涌的自缺口冲入,更多的铁勒人动了。
这个时候,易风终于点了点头,时候到了。
“吹角,进攻,合围。一个铁勒人也不要放走了!”
犹如黑夜中突然出现的鬼魂,养精蓄锐以逸待劳多时的汉奚联军终于得到了出击的命令。顿时,四万余联军猛然自战场两侧的山谷之中杀出,他们悄声声息,没有号角也没有擂鼓,更没有点燃火把。就那样无声却又迅雷的杀出谷中。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万五千奚军骑兵,然后紧接着是三个武州军骑兵营,两万余战马载着这些强大的骑兵向战场掩杀过去。
紧随而出的是两个战车营,一个营向北一个营向南,每个战车营后面都还各跟着两个步兵营,他们根本不理会战场的撕杀,直接按照预定的作战计划,直接在奔向战场的南北两面。到达预定地点后,战车营的驭手们迅速的解马,然后把一辆辆战车用铁链锁起,迅速立起第一道车阵防线。然后工兵团的工兵们和民夫们,都抄着铲子铁钞开始快速的土木作业,挖濠埋桩垒墙...
重步兵们已经在车阵前排成重步兵阵,后面是长矛阵,左右是刀盾阵,战车上则是弩手上,战车后面,则是一个个的密集长弓手阵。
在战车兵步兵和工兵炮兵们紧张忙碌的时候,骑兵已经终于自黑暗之中杀出,狠狠的在铁勒人的背后捅上了一刀。
正沉浸于攻破契丹营寨的铁勒骑兵们还没来的及高兴,就被猛然杀出的奚汉骑兵给捅了个菊花残满腚伤。一波又一波的汉奚骑兵自四面杀到,攻势绵绵不绝,铁勒人一半已经杀入契丹营寨,另一半也早已经没有了阵形,措手不及,转而大败。
铁勒人见势不妙,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这支大军,开始慌而逃跑,可是没跑多远,前面的雪地里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紧接着,突然哨声起,然后是箭如雨下,那些冲在最前面的铁勒败兵顿时闪避不及纷纷中箭,一时人仰马翻。
这时,他们终于发现,他们的退路被人堵住了。
拼死冲阵,可最后也只是留下一地的尸堆,在战车组成的移动堡垒前,在那重步兵们一件件重盔和一把把斩马大剑前,在那藏于战车中的一队队弩手们前,在那战车后密集的长弓阵前,在如林的长枪,铁壁般的盾阵前,他们的冲击如同蚍蜉撼树一般无力。
撼山易,撼此军阵难!在阵前倒下的拔野固千夫长拔野棱率领数百骑冲阵失败,浑身插满箭支倒下的那一刻,愤怒无奈的咆哮喊道。随着他的倒下,这场战斗也终于进入尾声,轻敌大意狂妄无比的两部铁勒兵马,终于不得不吞下自己酿造的苦果,在联军的重重围困之下,最终没有一个铁勒人能够逃离战场,他们非死即降,无一人能幸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