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普通样式的做就行,道友开个价吧!”
说完,刘三儿把准备好的放着四把重剑门重剑、矿石和其他无用法器的储物袋送到了靳掌柜手里。
靳掌柜接过探查后,沉思了良久,没有把储物袋退回来,似笑非笑说:“真不少…道友还真是个妙人!不过这么多材料,就算精炼也能做出两件来,一攻一防可好?”
“攻的是什么?防的又是什么?”刘三儿问。
“青萍剑和紫光盾,依照眼下道友提供的材料,两件都做成二阶下品应该不成问题,还能带有附加属性。想再提高等阶就难了,得加贵重材料,工费也会增加很多。”掌柜笑答。
实话说,青萍剑和紫光盾这两件法器听名字就兴趣不大,刘三儿也志不在此,于是问:“若只做成一件法衣呢?”
“法衣?那可是个大活!依照眼下的材料准备,至多能做出个一阶中品,附加属性有没有也保证不了。除非…”掌柜迟疑了下:“除非再熔炼几件法器进去,或许能做出件一阶上品,但附加属性有没有仍保证不了。”
我擦,法衣就这么耗费材料?又想自己身上法器虽多,可合心意就那么一件风属性飞剑,于是除了那件,其他一股脑全拿出来,递给了靳掌柜。
靳掌柜看的是目惊口呆,想不到一个练气四层修真者身上居然有这么气息杂乱的法器,再联想眼前人身上淡淡的杀气,岂会不知东西来路?岂能不宰上一笔?随即要价八百一阶中品,一个月后出货。
这刘三儿哪能等得了!讨价还价一番,最终又加了八十块,好说好歹的定下了五天的出货期限。双方又就炼制之事详细定了契约,各自小心读了几遍,确保没有遗漏,这才按照仪式签订了。
刘三儿再付了五成灵石,才作罢离开。出来时已经黄昏了,定立契约又耗费了太多心力,无心再去其他商铺,也没有胃口吃食。
炼金楼在太昊坊的外缘,三面林木茂盛,远远看去风景如画,不时有游玩的修真者或独自一人,或结伴进出林间,其中女修也不少,更有貌色俱佳者。
闲着也是闲着,刘三儿随即放弃了回旅店的想法,转身进了丛林,一来可以放松下身心,二来看看能不能有个艳遇什么的。
……
乌云蔽月,太昊外林,五针松下。
临死反扑的奋力挣扎,引起蛛网一阵剧烈波动,一度濒临死亡的瓢虫侥悻挣脱,逃出生天。
残附的蛛丝困住了翅膀,瓢虫只能从枝桠上坠落,死里逃生,未及庆幸,等待它的是树根处的蚁群,在蚂蚁疯狂啮咬下,它终究难逃一死,瓢虫绝望地抬起头,那是它临终前的最后注视。
死前的最后一眼,所见画面实在令人感慨唏嘘。高高的树枝上,他的同伴正默默低头,安逸地目视着自己的死亡,专注且冷漠,却未发现背后即将到来的杀机,对于身后缓缓逼近的画眉鸟竟是懵然不知。
树根处,瓢虫周身遭到啃食,浑身剧痛的它根本无力警告树上的同伴,临终阖眼的前一刻,意外地发现,画眉鸟的身后还潜伏着一只矛头腹蛇,吊尾弓身,蛇信吞吐,死死盯着专注猎食的画眉鸟。
这是一个物竞天择的残酷世界,笑中带着苦涩,是瓢虫临终的最后表情。
高达五丈的五针松,傲立于太昊坊边的缘丛林中。
一只大翅金雕暂栖于五针松之巅,爪下枝叶处突然一阵骚动,只见一只矛头腹蛇紧咬住叼着瓢虫的画眉鸟,谁也不肯松口放了谁。
金雕冷眼低首,目光中有着蔑视。区区长虫,尚不配列名自己的食物名单。抬首望天,那才是专属于自己的无边领域。
金雕无比冷傲,它乐于享受位于食物链最顶端的孤单。
在它之上,舍它其谁?
不远处的另一五针松的树巅上,金雕愕然发现不知何时起多出了一道人类的身影,周身带着它讨厌惧怕的气息,随即惊走。
刚扑腾几下翅膀飞入空中,金雕骇然发现自己刚刚栖身的五针松树下竟还有一个毫无气息的存在,但本能告诉它,这个人类同样危险,再不敢多停留一刻,灰溜溜的逃走了。
突如其来的惊吓,金雕急忙振翅飞离,巨翼引动气流,树巅之人不动如山,只有衣摆随风猎猎作响。
进食中的矛头腹蛇禁不住树身摇晃,一个失神,从枝桠上坠落,着地的剧烈撞击,蛇口一松,画眉扬翅而逃,重伤的瓢虫则钻入草丛。
未久,略微恢复的腹蛇爬行离去,留下一地被压死的蚂蚁。
星稀月明,月光穿过叶隙,在树下洒落斑驳的光影,一地蚂蚁的尸体旁,一对秀足俏立于树底。
刘三儿躺在五针松树下,周身气息内敛,似乎和周围一切都融为了一体。那只连灵兽都算不上的金雕自然不入他眼,但附近刚刚多了的人和鬼,他还是很有兴趣的。
人是熟人,鬼却是生鬼。
人是个和尚,一身乳白色淄衣,体态肥满,宝象庄严,练气八层修为。任凭风吹树摇,他身形依然屹立如山,目光如渊似海,深邃难明。
树峰,和尚显露孤傲,树底,鬼气森然。
五丈高的树身,似乎隔开了阴阳的距离。
她长发散乱纷飞,脸色苍白如雪,挂着血泪的吊睛赤目,咬牙切齿的狰狞神情,有如尝尽了人间所有的不幸与冤情,空有练气九层顶峰修为,却对和尚无从下手。
身着血色长衣,穿透发隙的目光尽是凄厉,未见屈膝蓄势,她竟能形如鬼魅般地拔地而起,灵气荡漾。
浓密的枝叶未见阻碍,眨眼即至,红衣女子瞬间蹿上树顶,身形乍动乍停。她来到和尚身前,充满仇恨的赤目精光闪烁,和和尚几乎贴住停立。
“你这该死的男人,做了和尚就成好人了?凭什么要我帮你?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饮你血,啃你骨,撕你心,扯你肠……想要我帮你?你——休——想!”
吼声有如刮金裂帛,异常难听,然而却未得到应有的回应,和尚纹风不动,表情依旧淡漠。
这种无动于衷,令女子相当不忿,停在半空的枯槁鬼手微微颤抖,周围灵气开始剧烈波荡,似乎有点隐忍不住,蠢蠢欲动。
双方四目相对许久,女子终究没有动手,若不是心存情愫,她恨不得掐断和尚的脖子,让这个未来可能祸害无数人家伙死在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