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夕阳,远远挂在天边,在高大险峻、连绵起伏的一道道山脉背后,将残余的温暖洒向南疆大地。
昏黄的光线落在静默的大地上,荒野萧萧,一片肃杀。
离开了焚香谷的君问心和金瓶儿,站在十万大山之前的荒原之上,面对那看去无穷无尽的高耸群山与广阔大地,他们仿佛只是两个毫不起眼的小小生灵,仰望着天地间巨大的存在,看着那天边残阳,一点一点落在无垠的群山后头,天色缓缓黯淡。
谈吐呼吸间,星辰流转中,还有谁能胜的过时光?
离开焚香谷,是君问心的提议,既然无用,也就不再虚耗时间,反而兽神所说的救治碧瑶一事更为重要,而他最近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就算再次面对兽神,想必也有了一战之力。
离开了焚香谷,一路下来,君问心与金瓶儿很少说话,也没有对接下来如何追查讨论过,但两人似乎有些默契一般,不约而同的都向南而来,直到今日来到了传说之中那恐怖之地“十万大山”的前方,在残阳黑山之下,萧萧荒野之中,两人默默凝望那片山脉。
荒野上的风吹过,没有丝毫的花草芬芳,有的只是远方未知名处隐约的腥臭与嘶吼,在这个地方,就连身旁的风儿,也仿佛是凶厉的。
金瓶儿的发丝轻轻在风里拂动,微微仰头,露出她光滑纤巧的下巴,还有一段白皙的脖子,眺望着远山。
黑色的山峰高处,笼罩着灰暗的浓雾,不停地翻涌滚动着,在这些山脉的背后,不知又是怎样的世界?
别人或许在猜测,但金瓶儿那蒙眬复杂的眼神,落在了君问心身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
与身旁那个沉默的娇媚女子不同,尽管君问心也没有怎么说话,但这一路下来,君问心心中所想的,却如惊涛骇浪一般,起伏巨大。
兽神为什么一定要自己打败他?
还有他所谓的一切都是注定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碧瑶,是否真的可以救活,听说她少了一魂一魄不能复活,也不知道在哪里…
胸口处,还有隐约的温暖,多少年来,这淡淡的温暖一直陪伴着君问心,仿佛已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甚至大部分的时间里,君问心都已经忽略了这份温暖。
只是,数日之前的焚香谷之行,又触动了他深心中的某处,静静躺在他胸口的那块玉诀,也许才是这次南疆之行的关键吧!
拥有了这块玄火鉴,是否就可以找到那神秘法阵的秘密呢?
君问心默默无言,望着远方残阳,最后一点余光,终于也悄悄消失。
黑色的山峰高处,随着最后一缕阳光的消散,那曾经浓郁的黑雾,似乎突然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开始迅速消散、变薄。
站在一旁的金瓶儿微微一笑,转过头来,道:“可以了,我们走吧!”
君问心向她看了一眼,淡淡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冒险?”
金瓶儿嫣然一笑,眼中娇媚无限,似挑逗,似狡黠,道:“这个么…我就是不告诉你,你能怎么样?”
君问心一怔,只见幽幽渐暗的天色之下,深深群山里,身前的这个女子突然像是在黯淡世间散发出妖艳美丽的光芒一般,耀眼夺目,有了她在,竟是意外的,有着另外一份异样的温暖。
至少,远方那片黑暗中,不必一个人走。
君问心嘴角动了动,却是转过了头,淡淡道:“你走吧,不用跟着我了。”
金瓶儿俏脸一僵,却听君问心继续道:“你不用多想,我只是有一件事要拜托于你。”
金瓶儿目光闪烁,嘴角渐渐露出微笑:“这是我的投名状吧?”
君问心淡然一笑,道:“算是吧,有件事确实只有你能帮我做到了,所以…”
“你说吧!”
金瓶儿打断道。
君问心诧异的扫了她一眼,只见那眉目中的炽热妩媚几乎是铺面而来,他心头一跳,忙转过头去。
“我想要你加入鬼王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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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土,河阳城外三十里。
大道之上,过了这么久,逃难的难民们大都已经回到了南方家乡,此处位于青云山脚下不远的地方,却还是不时能够看到衣衫褴褛的百姓艰难跋涉。
不过其间已经多了些来往的小商小贩,比起数月之前那场浩劫发生的时候,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了。
“仙人指点,看你半生命数啊…”
忽地,一声响亮吆喝在大路上响了起来,打破了这里的沉默,显得十分刺耳。
“财运、官运,姻缘、行踪;风水、面相,测字、摸骨,无所不精,无所不通,来来来,一位只需五两银子啊!便宜了啊…”
周一仙手持“仙人指路”之招牌竹竿,迈着大步走了过来,一路吆喝,路人无不侧目。
跟在他后面的野狗道人没有说话,和往常一样拎着全部的行李。
倒是在他背后的小环似乎是怔了一下,从一路过来一直细细观看的手中一本黑皮无字封面的书上抬起头来,有些愕然道:“爷爷,你刚才说什么,几两银子一位?”
周一仙回过头,呵呵一笑,道骨仙风的如天降仙人一般,伸出了五个手指头,郑重其事道:“五两银子。”
小环眉头皱起,道:“可是昨天你才叫的是三两银子啊!还有,这几天你到底怎么了,三日前我们还是好好的和往日一样,每位看相的客人收五钱银子,可是你倒好,这几日你蹦着跳着往上涨,五钱涨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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