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过来呢?不然自己岂不也和花农一样?
皇宫里的宫女没有不亲善太监的,原因不消多说,大户人家的丫鬟也没有不和小厮保持好关系的,一来需要有能尽心为她在外面办事的人,二来也多了个耳目,三来人人需要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四呢大概就是异性相吸了,别说正常少男少女,太监也有宫女依靠,无论怎么说也是男性。
轻云没有追赶,撇撇嘴走进亭子里,忽然瞧见玻璃鱼缸里的一条金鱼肚子朝着天,指着说道:“这鱼怎么了?”
春妍过去用扇柄儿碰了下,说道:“已经死了。”
轻云骂道:“一定是花农干的,除了他,没人有胆子胡闹。回头咱们那一位见了,又要心疼了呢。”
春妍轻笑道:“你们那一位是谁?”
“呸!”轻云脸色微红,“你还问我呢,我不盘问你便罢了。”
正说着,春喜和芳云捧着一包东西进来,轻云问道:“你们哪里去了。到这会子才来。”
春喜说道:“都是少爷折腾,头前送来大红的单披儿,嫌俗气,非叫我们去换别的,换了来又说不好看。我们又去换了这湖色刻丝的,才说对了!好好套上吧,不要弄脏了。”
四个女孩一起动手,春妍一面套着,一面说道:“你们这位爷太多事,大热的天。凉凉的瓷墩子不要坐,还要罩套子上去。”
“谁说不是。”轻云也说道:“你瞧明天稍微一坐,他又得叫咱们拿了去。”
芳云笑道:“少爷说了,这冰冷的椅子,只能像他那样坐坐不打紧,女孩子是万万坐不得的,不信问问老爷,所以要用垫子。”
说的大家都觉好笑,也明白这方面父子俩堪称一脉相承。完事了,四个人便一串儿手牵手的走出来。
忽然轻云松了手,说道:“哎呀,险些给忘了。你们先走。我去转一转就来。”
“什么事?”春妍停下了脚步。
轻云说道:“那条鱼忘了扔,我去丢进池子里。”
说完,独自返回洗翠亭,直接将鱼捞在手里。滑腻腻的一接触,轻云忙不迭的抛在了水里,金鱼浮在水面不下沉。
轻云一边看着鱼。一边用手帕擦手,擦干了想用手帕抹脸上的汗,猛然间闻到一股子腥味,很刺鼻。她赶紧再闻了闻手上,也有,肯定是金鱼的气味,闹得轻云暗恨,只好快步走到岸边,将手帕埋在泥土里,在池边洗干净了手,用自然风晾干。
刚要走人,忽然从花丛里飞出一只白鹭,敏捷的把那条死鱼一口叼住,细细的长腿点出圈圈涟漪,拍拍翅膀的如利箭一样,优雅的飞向水流云在堂那边去了。
轻云看着白鹭消失不见,才站了起来信步走向绿云深处,到了门前,脚底下踩到软绵绵的东西。低下头一看,是一个手帕裹着不知是什么,蹲下去仔细观察,手帕被刚才的一踩一踹,满是泥了。
皱着眉的轻云用指尖夹起来抖了抖,里头竟裹着一只小巧可爱的软底红睡鞋。
顿时轻云心里跳了下,并急忙抬起头看了看周围,所幸没人。再仔细看鞋子,是扯弓头的,镶嵌着一颗明珠,做工极为讲究。
轻云心说:“府里除了德庆公主姐妹外再没人用这样的鞋,看光景显然是二爷和公主玩,故意藏了起来,却不知道为何掉在这里?幸亏被我拾到了,倘若被刚才的小厮们捡到,岂不出了大事。”
心里不禁暗暗埋怨徐煜丢三落四,不知轻重,又转念联想到人家当时的嬉闹场景,情窦初开正是怀着春的妙龄,自己倒闹了个满脸飞红。
遐思无限的轻云站起来,依旧将鞋子用手帕裹好,放在怀里,轻轻一声叹息,慢慢的走回惜香轩。
大家都不在,她一个人坐着纳闷,最近疯传少爷喜欢上了德庆公主,她暗地里观察是真的,可是兰香姑娘该怎么办啊?
把鞋子拿出来又看了看,藏在自己的枕头底下,心里免不了七上八落的狐疑着。
作为贴身丫鬟,职责之一要负责监督少爷的行为,如果发现和她人过于亲密,按理说得第一时间禀报给夫人知道。
一般来说,绝对不会允许公子和小姐发生什么,哪怕是已有了婚约。所以为了预防此事,公子如果到了合适的年龄,太太往往会交代其贴身丫鬟可以和公子初试**,但是不能过于频繁,这里面的轻重必须要本人拿捏好,既要做到适而可止,少爷又能满意收心,并且丫鬟要懂得低调做人,守口如瓶。
然而分寸何尝是好拿捏的?单单对夫人忠心就很容易得罪公子,参照袭人。所以任何方面做的不好,失了身的丫鬟也没可能留下来,丫鬟就是丫鬟,你不是小姐。
轻云痴痴想着,想起老爷的一席话,“做人首先要自尊自爱,对自己负责,不要贪小失大,堂堂正正的做人,则进退有节,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管将来干什么,都会挺胸抬头的做人,别人自然也会尊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