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什么?’孩子说道:‘爹穿了娘的裤子出来,娘在家里急得没有裤子穿呢。’”
“别说了。”徐灏为之苦笑不已,大约已经猜到那人是谁了,乃是徐家第一有名的赖汉,同辈的徐泳,就因为又懒又好面子,家族没有人愿意搭理他,也是家族供给其一份钱粮过活,使得他常年无所事事,不然早就饿死八百回了。
又穷又好面子,自己收拾的风光体面,而家里家徒四壁,老婆孩子就差没饿死了,东西都被典当一空,就算如此,还要在外头装成有钱阔少。
金陵徐府。
嘉兴公主又来找张涟漪,拎着裙角,在园子里边走边埋怨道:“不怪宫里格局要采取左右对称,而江南园林亦有脉络可循,哪有像他家这样的?整一个九宫八卦阵,一进来都分不清东安西北了。”
身边的宫女也好笑的道:“幸亏咱们走惯了腿脚,不然累也要累死了。”
埋怨归埋怨,嘉兴公主仍然熟门熟路的七拐八绕,要不就问问人打听道路,来到涟漪住的小院子,外面是道花墙,五间外院是老妈子住的房。
打外院进来,西一株二三丈高的大玉兰花,东南面是座非常大的玻璃花房。初冬季节,里面犹如盛夏般葱葱郁郁,鲜花盛开,北面百余杆湘妃竹,四五株木叶芭蕉,中间有甬道廊房。
嘉兴公主带着人走进了第二进,也是左右厢房回廊以及花圃树木,西有了池子。
进了第三进,门前一带宽阔的走廊,当中一座三层高的绣楼,匾上写着“涟漪小居”。
嘉兴公主抬头笑道:“还小居呢,比我的寝宫高多了。”
小丫头打起了垂花帘,嘉兴公主信步走入,一楼花厅有一张独立的香楠木天然几,朝外一张红木雕花西湖二十四景的弥陀塌,榻上两个大红贡缎绣金垫子,大红贡缎绣金引枕,天然几上一对赤铜浇铸的鹤腊台,狮子夺球大香炉。
东面立着一对紫窑雨过天青的大花瓶,放在一个紫檀座上,当中插着一枝黄天竹,一枝红天竹。旁边景泰蓝的花盆里种着一丛红子万年青,两边紫檀架上嵌着大理石秋红色的烟雨山水屏,一侧摆着一盆双台鸡爪水仙花。
屋子中间一只红木双拼大圆桌,两旁靠墙两只大理石紫檀小方桌,放着红缎洒金台毯围,一溜每边各有八把广式红木大雕花椅,地上铺着厚厚的织花地毯,墙壁是清一色的水磨方砖。
嘉兴公主留下宫人,独自上了二楼,先走到书房门前,往里面看了一眼。
正对面是由涟漪和徐烨亲手用楠木杂拼七窍玲珑一担挑的书桌,上边放着文房四宝,亲舅舅送的白玉水晶镇纸,汉白玉笔洗,玛瑙笔筒插着十几支香妃竹笔,一侧放着一个拂尘,白玉小圆空心盂里养着一叶菖蒲,放在一个圆玉小盆内。
湘妃竹架上一只景泰瓷盆,种着涟漪最喜欢的两翦同心兰,书桌边靠墙是三层雕空的寿山石书架,架上摆满了书籍,墙壁上悬挂着一副对联,千丝碧藕玲珑女,一卷芭蕉宛转心。
嘉兴公主的眼里,自然看不见一干价值连城的古玩字画,谁人不晓得涟漪深得舅舅的宠爱,她在徐家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不行,我也要住过来。”
嫉妒的嘉兴情不自禁的嘟起了嘴,按理说母后应该能同意,如此一想便开心了起来,到底是个十岁的小姑娘,天真烂漫没有太多心机。
上了三楼的闺房,床前一张沉香木的半月桌,上置一架酷似涟漪模样的美女自鸣钟,一架白铜寿字香炉,靠窗墙壁上一幅夏夜停琴侍月图,两条藏金笺对,是出自解缙之手。
一张水磨方竹刻字床,挂着一顶山水西湖色的绫子青纱帐,铺着一条银鼠回文溅边褥,折着两条白蓝两色的大撇兰花被两条。
没看到人影,嘉兴公主遂轻手轻脚的走进了里间,靠南一张树根琢空的小炕塌,四只脚也是用树根做的,上面也是树根脚的小炕几,几上古砂盆里一株弯弯曲曲的绿萼梅,盆下一只竹棍雕空座子。
塌下两个盘螭树根脚踏,榻前一张云点湘妃竹的小方桌,白绫蓝缎边的桌套,上放着几个古铜彝鼎。
角落里一架竹叶汉玉小屏风,沿墙两边四张斑竹椅,一张斑竹茶几。
如果说一楼花厅里的摆设是出自她人之手,包括二楼书房亦然,那么这里间就能看出涟漪的个人喜好了,两面玻璃窗上障着蝉叶纱榻,后墙上一幅涟漪本人的肖像画,画得工致绝伦,连帘子里的面孔都隐约可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