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天,我们同到衙门里谈一会儿吧?”
众人谁肯上他的当,纷纷暗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同时秀才们心中忐忑,都瞅着赵主编的脸。
只听赵主编说道:“李大人,你的意思我懂得。这样吧,今日我们有事,改日我再到贵府衙门领教,此次来永顺,我可是和傅大人打好了招呼,告辞!”
说完领着大家伙扬长而去,闹得李知府一个人站在那里,几乎不得下台,气得肺都要炸了。
站了好半天,叫轿夫把轿子抬过来,他气冲冲的坐上去,也不说到哪去。
轿子走了两步,管事上来请示,被李知府疾言厉色的怒道:“你傻啊!不回去能去哪?”
下面人不敢在言语了,立刻抬着轿子打道回府,李登下了轿子走进签押房,怒气未消,正在脱外衣的时候,忽然有衙役进来回道:“大人,那老爷并不住在乡下,就住在府西一间小客栈里,出了衙门朝西直走,几步路就到了。”
李登连忙又传轿子伺候,即使只有两步路,官场上有不成文的规矩,离了轿子一步不可行。就和后世的高官不可能不坐汽车出行一样,一来是为了官架子,二来做正经事不摆车马的话,还算什么官员呢?三来原因多了。无需解释清楚。
到了客栈,不等通报,他先下了轿子,一路问了进去。问赵先生住在哪号房间?柜上回道:“小店里这两天并没有姓赵的客人。”
李知府说道:“姓什么不重要,是个打省城来的老先生,文质彬彬很有派头。”
柜上想了想说道:“从天字三号房到五号房都是,但不知人住在哪一间。”
李登只得自己去找,到了五号房门前,果然都在里面。大抵赵主编清楚躲是躲不过去的,何况也没准备躲。擎等着知府来到,等他自己进来,坐在椅子上没理睬。
众秀才只得起身回避,李登不敢拿捏架子,连连作揖,口称道:“一向少来亲近。下官奉了上宪的调派,到这里来署事,接印之后,公事一直忙到如今。实在对不住诸位了。”
来者是客,赵主编缓缓开口道:“李大人客气了,要您自己亲来,不敢当。”
李登故作大方的道:“众位先生既然都在。不妨一齐请来见见。”
赵主编微微冷笑道:“他们是怕见官府的,还是不见的方便。”
“他们的学问品行,下官是久以仰慕,既然来了。自然见见。”李登笑道。
赵主编退休多年,早已不耐烦此种官场上的虚伪客套,皱眉道:“他们同我一样。都是不懂道理的人,算了吧。”
李登听了这话,装模作样的想了一想,才说道:“那就算了。其实下官此来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有一点小事情,要同先生商量商量,千万你看我的薄面,赏我一个面子,叫我对上面有个交代。”
赵主编故意说道:“我一介平民,到了贵府,处处全靠衙门保护,府尊还有什么事情要同我商量?”
“不为别的。”李登搓了搓手,“就是早上先生要来的那几个秀才。”
“大人都交给我了,现在又有什么事情?”赵主编问道。
李登说道:“这几个人,原是上头叫我捉的,现在捉了来还没有审出口供,就被先生要了去,将来上头问下官要人,无以交代。”
赵主编义正言辞的说道:“大人这句话说差了,不要说这些人本来是冤枉的,就算不冤枉,上宪命你拿人,你就该立刻审问,该办的办,该放的放,断没有不问青红皂白,都收在监里的道理。现在我是因为他们与报社有些未完的事件,并且有欠我们的钱未曾清楚,若一直关在监里,倘或被他们逃走,我的钱问哪个去要?所以把他们要了来,叫他们在我这里,也放心。”
说到底赵主编没有权利与官府相对抗,即使报社也没这胆量,当然李知府也不敢以权压人,是以说道:“这个事情,我总得同你商量叫他们回去,情愿收拾房子给他们住,供他们吃喝,决不难为于人,先生可以放心了吧?”
赵主编说道:“你那里会有房子给他们住?笑话!不过收在监里,等到上头的指示一到,好拿他们出来正法。此番若跟你回去,那就是要了他们的性命。”
李登解释道:“他们犯得事未必一定是死罪,大抵给我光光面子,哪里会要人性命呢?”
“洪武朝的事历历在目,只是反过来了而已。”赵主编神色愤慨,估计这位老人家是中国第一代的公知,也不知受到了谁的传染,异常反感地方官府只手遮天的**。
不管任何朝代,反叛皆是不可碰触的高压线,往往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赵主编冷冷的道:“总之我不信府尊的话,请回去吧,我这房里龌蹉的很,而且是个小地方,不是你大人可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