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念左传,对春秋的时局如何看法?”
徐煜说道:“春秋的时代诸侯只知争权夺利,霸业却保不长,所以孔子提出尊王二字,劝他们省悟。我只可惜齐桓晋文,既知要尊王,为什么只借了个虚名图暂时的霸业?传到子孙,都被手下权臣把国篡了,莫不如尽心竭力辅佐周天子的好,下不逆上,则下下也不会逆上。”
“有些道理,以你这个年纪来说,大有见识。”朱权微微点头,暗道不愧是徐灏的儿子,因东面窗户上照满了阳光,“红日满窗,你来对对。”
徐煜想了下,说道:“青云得路。”
朱权听了非常高兴,笑道:“你父亲那样天才,我以为他会做个柱石之臣,不料年纪轻轻就急流勇退,本王很佩服他的果决。你要努力读书,勉承先业,将来功名不在你哥哥之下。”
一直把人留到了中午,吃了饭,朱权问了好些话。徐煜说道:“祖母和母亲都在寺里等着,她们等久了,要着急了。”
朱权点点头,从身上解下一个汉玉配件,说道:“给你带回去玩吧。”
如此徐煜谢了宁王,回到了内殿,萧氏带着他坐车同回。
在车上,徐煜拿出了汉玉配件给母亲看,沐凝雪拿在手中,雕刻的是一匹天马,正合了儿子的属相,一时猜测不出有意为之还是巧合,大抵应该巧合居多。
静极思动的老太君要请客听戏,钦点了徐灏操办此事,徐灏只得邀请全族亲友,在府中大摆筵席,请来亲戚家养的戏班子。
因人多太过热闹,萧氏被吵得头疼,推说身子不快先回去。沐凝雪惦记着孩子们,也跟着回来。
到了护春堂,见徐煜正和徐烨涟漪做东西玩,说道:“多玩一会儿,不要光顾着念书。”
涟漪说道:“我有个堂哥中了进士,连着一个月在家里传戏请客。煜儿你将来也要考中进士,我给你庆祝。”
徐煜在哥哥姐姐面前就不像个道:“中个散进士算得什么?”
香萱笑道:“哥儿口气真不小,将来一准要中状元。”
沐凝雪说道:“小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功名的事谁能拿得稳呢。”
徐烨摸着弟弟的头,鼓励道:“我是没可能科举,希望二弟给爹娘长脸。”
夜里,张涟漪从嘉兴公主那里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问丫鬟们:“大爷呢?”
丫鬟紫玉说道:“刚才还来我们屋里说了几句话来着,被松雪姐姐叫走了。”
“嗯。”涟漪径自入室更衣,紫玉将镜台展开,另一个贴身丫鬟紫鹃倒了一杯茶来。
“休息一下在沐浴。”涟漪对着镜子说道。
紫鹃说道:“公主真准备长住下去么?大爷今儿就忙开了,要重新收拾院子。”
“他总是这脾气,听见风声就是雨。”涟漪撇了撇嘴,“偶尔就算长期居住,试问他还能呆在园子里?怕不是连舅舅也得搬出去避嫌。”
“那就好。”紫鹃和紫玉对视一眼,“我们还真担心大爷看上了公主,或公主看中了他,那该如何是好?”
涟漪一怔,她还从未想到这方面,想了想蹙眉没言语。过了好一会儿,忍不住说道:“你们谁到他屋里去瞧瞧,别又一个人和衣睡着受了凉。”
紫玉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回来说道:“过去一问,哪有大爷的影子?许是到彩虹楼找叶姑娘了。”
紫鹃说道:“不能啊,他知道姑娘回来,哪有出去的道理?”
“那上哪里去了呢?这时候东园落了锁,不可能去护春堂。”紫玉说着又要出去,“我还是到彩虹楼问问吧。”
“别去了。”涟漪挽了个慵妆髻,兴致索然的站起来说道:“别理他,你们替我铺床吧。”
两个丫鬟看出姑娘有些不高兴了,忙走过去收拾床榻,不料绣罗连珠帐子突然凸了起来,猛地把紫玉的头罩住,紫鹃吓了一跳,喊道:“有鬼啊。”
“哈哈!”徐烨从帐子后面跳出来,大笑道:“你们好糊涂,藏进来个大活人都不知道。”
涟漪顿时噗嗤一笑,面容有若冰河解冻,灿如朝霞,“你这人真叫人又可恨又可笑。”
徐烨笑问道:“你为什么恨我?”
“不和你说。”涟漪笑吟吟的转过身去,“大爷快走吧,奴家要更衣沐浴了。”
与此同时,燕雀庄里非常的热闹,一身新衣的王蛋子局促的站在炕下,不敢仰视坐在上面的美貌姨妈,除了王玄红神色自若外,其他人都有些不自然。
一同随着王玄红入关的总共两家人,都是和故世的王老黑大有渊源的农家。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