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还不等他拉开架势讨价还价,对方却先缴械投降了,这让腓特烈不禁有种好女不容易有了机会追求到个女人,卯足了劲刚要扑上去攻城略地,却忽然发现对方是个抠脚大汉的错觉。
“那么你想得到什么?”腓特烈脸色沉沉的问,不知道是因为怀疑伯爵的诚意,还是因为没有机会一展舌辩的口才。
“我希望您能明确支持我的外甥亚历山大的好朋友,托斯卡纳和罗马涅都主教马希莫成为枢机,”伯爵向腓特烈恭敬的说。
腓特烈诧异的看了眼伯爵,不由对这个条件开始认真考虑起来。
很显然亚历山大的野心多少有些吓住了腓特烈,他知道如果自己要求那不勒斯大主教和诸位南方教区的主教们支持那位他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都主教,那就意味着他在未来教皇争夺的斗争中选择站在亚历山大的一边,虽然将来的事情究竟怎么样还不清楚,而且违背盟约这种事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随便的贸然宣布支持一位都主教,这也的确是个很重要的事情。
“如果您能表示支持,贸易联盟愿意为您偿还所有债务。”
莫迪洛又加上了个分量十足的筹码,看到国王的脚步变得缓慢沉重起来,于是伯爵满意的微微躬身请求告退。
当莫迪洛的身影消失后,腓特烈的脚步瞬间加快,他急匆匆的穿过走廊,经过天井,最后来到一间很明亮的房间外。
一个正在忙活的仆人看到腓特烈立刻恭敬的行礼,然后为国王推开房门。
一个正趴在桌前低头工作的年轻男人听到声响抬起头,随即立刻站起来恭敬的迎接国王的到来。
“告诉我我欠你们多少钱。”腓特烈脸色不善的问,他对这个人没有一定礼貌,唯一显出的只有厌恶和不屑。
“陛下,您是说包括您最近借的那笔用来购买军用物资的款项吗,您知道那笔钱还未经长老们确认,或者因为您之前还有很多债务没有偿还,所以长老们有可能不会同意这笔贷款。”
“也算上!”腓特烈有些恶狠狠的说“我要知道我究竟有多少债务。”
“好吧陛下,如果您一定要知道,”男人听命的走到桌边拿出一个厚厚的账本开始翻开看了看,然后他抬头望着腓特烈“截止目前,您的债务总额共计是14万弗洛林,当然除非你还欠着其他什么我不知道的人的钱。”
“哦,这么多了吗?”听到这个数字的腓特烈并没有如男人猜想的或是暴跳如雷或是神情沮丧,相反听到这个数字后他脸上露出了丝幸灾乐祸似的笑容,然后他突然认真的问“那可真是不少了,告诉我如果我能一次性还清你们的钱,我能不能从你们那里借到更多的钱,我是说同样是一次性借到这笔钱?”
年轻男人用别有深意的目光打量着腓特烈,他觉得这位国王玩的这手放长线钓大鱼的手法未免太露骨了些,甚至有点把别人当傻子的嫌疑了。
不过如果真的能一次性收回之前陆续借给他的那些钱倒也不错,至于到时候是不是继续再借他钱,那就另说了。
“这个需要由长老们决定,您知道这毕竟关系到一大笔钱,不过如果您真的能一次性还清之前的债务,我想长老们会考虑您的偿还能力和您尊贵的地位与高尚的信誉。”
腓特烈满意的笑了笑,他当然不会因为这几句话就相信对方已经信任了自己,不过如果真的能还清之前的欠的债,那么也就意味着他即便向别人借钱,也不会因为还债务缠身的坏名声而被拒绝。
“这很好,那就请你为我准备起草一份一次性还清之前所有欠款的合同,我知道这里面还有很多麻烦事,不过看在我就要还你们钱的份上,尽快的把这个事情办好。”
听着腓特烈无理的指使,年轻男人很耐心的点头听着,同时手里还快速的用笔记下国王接下来的种种要求。
直到看着腓特烈满意的离开房间,年轻男人才从桌上一堆乱糟糟的账本文件下面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之前在看到国王进来时他正在看着这上面的东西。
“‘14万弗洛林一次性还清’,”年轻人用羽毛笔先在纸上写上这么一行字,然后笔尖一动在这行字上画了个圈“腓特烈拿的出来这么一笔钱吗,还是别人会替他还债?”
年轻人说着把本子向前翻,看着上面他在国王进门前刚刚写下的一行记录。
“根据我的观察,自由贸易区的起源无疑就是那不勒斯,这很让人意外,因为如今最出名也是常常被人们提到的是比萨,罗马,还有那个在去年一鸣惊人的鹿特丹,这些地方才是这个新兴的自由贸易区受惠最大的,而那不勒斯和它们比起来就显得不那么起眼了,只有当深入这座城市时才会发现,这里不但是自由贸易区的起源地,也可以说是受到这个以贸易为主的庞大财团影响最深的地方,因为在那不勒斯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他们的影响,那就是‘无所不在’,而掌握着这一切的,是蒙蒂纳伯爵同母异父的妹妹,科森察的箬莎·科森察伯爵小姐。”
犹太青年约瑟夫·布契尼合上日记本,很小心的收藏起来,他觉得这些记录显然是十分珍贵的,因为这些东西可以为那些决定大家命运的长老们提供有利可靠的证据。
毕竟想从犹太人手里借钱固然不容易,可反过来说犹太人想要找那些靠山十足的债务人还钱也不是那么顺利,对犹太人来说,欠债的是大爷这种事可是发生的太多了。
所以每当需要出借大笔款项的时候,长老们最关心的就是是否要冒着血本无归的风险。
而按照现在的形势看,以后他们与这个自由贸易区打交道的机会可能会越来越多,所以约瑟夫·布契尼坚信,他的这次那不勒斯之行,对以后犹太人该如何与那位伯爵合作起着关键作用。
箬莎没有见到亚历山大,这固然是因为阿尔弗雷德王子几乎寸步不离的围着她转,还有个原因就是亚历山大去的地方法实在不适合她去。
亚历山大如今正在当初再次遇到索菲娅时的那所房子,也就是奥尔迦拉夫人在那不勒斯的香闺里,只是如今据说奥尔迦拉夫人早就成了格罗格宁私宅里的禁脔,想要再见那位曾经在那不勒斯和罗马高张艳旗的绝色佳丽是不太容易了。
当初奥尔迦拉夫人在这里的时候为了彰显品位,曾经把这座房子修缮得美轮美奂,只是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肮脏的三流妓寨,喝醉了的吐得满地都是的酒鬼就躺在自己的呕吐物上呼呼大睡,而有些性急的嫖客干脆就在院子里抓过经过的女人当众征挞起来。
亚历山大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这里勉强还算干净,不过坐在屋子中间一把椅子上的一个人就不那么好了。
那个人被绑在椅子上,头上套着个麻布袋,嘴里发出一声声“呜呜”闷响,显然他的嘴巴是被堵着的。
随着头套撤掉,那人先是惊慌的四处乱看,然后就盯着站在他面前的酒馆老板不住的呜呜喊着。
巴尔撤掉了那人嘴里的破布,却立刻用手捏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发出太大的声音。
“这是哪巴尔,你为什么要抓我?”那个男人口齿含糊的急急问着。
“老实点,听话就没事了。”酒馆老板粗暴的扯住那人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然后一柄锋利的匕首抵在他喉咙上“现在你愿意乖乖听话了吗?”
男人立刻老实的点点头,到了这时他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个年轻人在旁边默默看着他。
“你是王宫裁缝?”亚历山大平静的问。
“我是大家的裁缝,不是只为王宫干活的。”男人立刻察觉到了可能导致自己被绑来的原因。
亚历山大点点头,他倒是有点佩服这个人的机灵劲,居然这么快就发觉到了事情的关键。
“我喜欢裁缝,我还认识一个很厉害的裁缝,这个人甚至帮助我改变了太多的事情。”
亚历山大说着轻拍吓得脸色发白的裁缝肩膀,然后接过巴尔手里的短刀,一刀割断了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