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只是虽然担心这可能与费拉拉有关,马希莫一副“不管你信不信,我信了”的样子,又让他一时间挑不出什么毛病。
“那么一切都看上帝安排了。”
“是的,一切都看上帝安排。”
马希莫说着向老罗维雷点头致意,同时脸上还露出个让老罗维雷又是一阵猜测的笑容。
马希莫离开罗马是在他向老罗维雷请假的第二天,这个举动又让老罗维雷一阵猜疑。
按照惯例,如马希莫这样枢机动身是很隆重的,即便马希莫似乎以标新立异著称,可在以往他也并没有如此忽视应有的仪式。
所以老罗维雷就对他的这趟旅行更是疑心重重。
天气实在是太热了,不过马希莫却已经不想再等。
他带着一支大约20人的随从队伍,除了他的秘书和一位随行牧师,其他的都是几乎武装到牙齿的士兵。
马希莫很小心,这种小心其实从在那不勒斯的时候就养成了。
他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凭借他的狡猾从那些贵族手里骗到钱,又怎么靠着能说会道混进贵妇们的卧室。
不过他能到现在还没有被人打死,凭借的完全是他的小心翼翼。
他能躲开那些嫉妒的丈夫和被骗了钱财的富商,可不只是靠着运气,正因为他一向小心,所以才能最终混到了梵蒂冈。
尽管天意炎热,可马希莫丝毫不敢大意,他让卫队带上了足够多的武器,甚至他自己不但在法袍下穿了件秘甲,而且还藏了两柄火枪。
从罗马到博洛尼亚的路程不算很远,但也需要走上好几天。
特别在这这种天气和局势不安的时候,没有人敢每天赶太多的路。
因为那样不是中暑,就是可能因为错过过夜的村庄不得不露宿野外。
在如今这种时候在野外过夜显然是不明智的,这么一来一天当中能用来旅行的时间也就少得可怜了。
马希莫显然有些着急。
在离开罗马后,他先是仗着距罗马城外不远的地方沿途村庄很多一直赶路,直到天色很晚之后才找地方过夜,接着直到路上渐渐变得荒凉起来之后,才谨慎起来。
不过即便这样,他依旧抓紧时间赶路。
这样,终于在4天之后,他看到了博洛尼亚那典型的暗红色城市的影子。
对枢机主教的到来,驻守博洛尼亚的保罗·布萨科很是意外。
他并不知道马希莫怎么会忽然光临博洛尼亚,尽管知道这里名义上是托斯卡纳-罗马涅都主教区的驻跸地,但自从上任以来,这却是马希莫有数的几次到访博洛尼亚。
而上次,还是巴伦娣命令贡帕蒂入侵费拉拉,进而导致布萨科占领博洛尼亚,以至不得不将错就错的把博洛尼亚定为都主教驻跸地的时候。
所以在把枢机主教大人接入城里之后,布萨科不由好奇的询问起马希莫的来意。
只是马希莫却有些心不在焉,他匆匆打发了那些迎接他的博洛尼亚贵族,然后就迫不及待的提出前往博洛尼亚大学。
看着布萨科听到他这话突然就变得有些古怪的神色,马希莫发出了得意的笑声。
关于布萨科正在追求博洛尼亚大学里女学生之间的传言已经很久,虽然人们其实并不在意布萨科养了几个情妇,不过当听说他居然在追求一位学术大师的女儿时,包括亚历山大在内,还是让很多人对他的大胆感到意外。
“告诉我,那个达芬奇如今在哪?”
马希莫在笑过一阵后终于提到了这次突然造访的原因。
听到布萨科说他如今正在博洛尼亚大学里安心的研究他那些谁也弄不懂的学问,马希莫终于稍稍放下了心。
当北意大利形势严峻,风谲云诡的时候,亚历山大在给巴伦娣的信中,依旧念念不忘的叮嘱妻子,一定不要轻易调动布萨科的博洛尼亚团。
这么叮嘱的原因并非是不信任他的前卫队长,而是因为博洛尼亚有着对亚历山大来说比什么都重要的东西。
博洛尼亚-帕威亚大学。
对亚历山大来说,领地被占领可以夺回来,军队被消灭可以重建,但是博洛尼亚-帕威亚大学却是他绝对不能失去的珍宝。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在前往博洛尼亚大学的路上,布萨科看着始终心不在焉的马希莫说“公爵夫人下令放弃费拉拉,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允许威尼斯人占领费拉拉,更不会允许他们威胁到博洛尼亚。”
“你说的没错,不过这个谁知道呢,”马希莫随口应着,他其实不想和布萨科聊这个,毕竟他这次来博洛尼亚要做的事,认真说起来是有悖于他的身份的“我们必须小心些,你应该知道这些人,对公爵来说或许比我们更重要。”
对马希莫很想反驳一番的布萨科想了想终于没有开口,因为尽管嘴上不愿承认,可心里他却很清楚,马希莫说的是实话。
亚历山大对博洛尼亚大学的重视从一开始就出人意料,随着帕威亚大学的迁入,博洛尼亚不但已经是意大利半岛,更是已经成为了整个欧洲大陆最重要的高等学府所在地。
与已经逐渐向着分科专业雏形变化的博洛尼亚-帕威亚大学相比,如今的巴黎大学还没有真正衍生出近代大学的样子。
只是即便这样布萨科还是不太相信马希莫千里迢迢的,只是为了突然想要看看博洛尼亚大学是个什么样子。
不过在看到见到了达芬奇,似乎才稍稍松了口气的马希莫的样子后,布萨科又觉得或许自己猜错的。
不过马希莫也只是稍一放松,然后就又忽然变得紧张兮兮起来。
他很焦急的向陪着他们的一个学校官员询问一个学生的名字,当确定博洛尼亚大学里的确有这么个人后,马希莫才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
那是个看上去大约30出头的男人,梳得很整齐的头发如个盖子般倒扣在头顶,刮得很干净的下巴上只有一点点着轻茬。
这个人穿着件修道士的宽大黑袍子,当他走进房间的时候,身上袍子来回摆动,就好像麦田里稻草人。
看到这个人,马希莫一直隐约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耐着性子等到那人向他行礼完毕,先是仔细打量了一下,然后对那人说:“就是你了,尼古拉·哥白尼,罗马忒西亚公爵需要你的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