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姓赋予了西西里和那不勒斯,以至阿拉贡国王还同时兼任西西里的君主。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反过来说也完全可以成立的说,西西里的君主也同样拥有阿拉贡王位的宣称权。
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已维持了几个世纪,这中间虽然曾经多少有过几次更迭,但是大体上却没有发生太大变化。
直到西西里在一位女王的手中统一,而后这位女王居然又远征伊比利亚。
现在她在帮助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得到卡斯蒂利亚宝座之后,开始向着阿拉贡王冠发起了挑战。
“夫人您可以成为第一个向阿拉贡女王效忠的阿拉贡贵族,相信这对您来说绝对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堤埃戈就如同当初刚刚和玛丽亚·德·卢纳见面时那样耐心的给她分析着眼前的形势“您大概知道现在斐迪南的处境很不妙,不过您听说的都还只是皮毛,现在让我告诉您他的真正情况……”
商人堤埃戈回来了。
这在堤埃戈刚刚上岸不久,有关他的行踪去向就已经被很多人掌握。
瓦伦西亚的官员们甚至为此进行了紧急的磋商。
有人建议立刻逮捕这个贡布雷手下的头号帮凶,不过也有人认为应该谨慎从事,毕竟他和甘迪诺公爵夫人之间的关系很是让人顾忌。
而且这些官员也不得不承认,想要轻松的逮捕那个商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如今加泰罗尼亚佣兵的对外业务很大一部分都是由这个人的加泰罗尼亚防务公司承包,这就意味着他手中有一只随时可以使用的军队。
虽然到现在还没有看到有加泰罗尼亚人在城里出现的迹象,但是可以想象那个人不可能没有做好充分准备之前就自投罗网。
如今他应该就在甘迪诺公爵夫人在城外的农庄里,不过可能他早已经准备了一支军队埋伏在那里等着自己这些人找上门去。
人们会这么想并非是在自己恐吓自己,关于塞维利亚会战已经有太多的人描述了,所以做人也就有人把堤埃戈的加泰罗尼亚人在塞维利亚城里占领大骑士城堡,进而截断了叛军退路的事情说得活灵活现。
这样一个人当然不可能傻乎乎的把自己投进危险之中。
那么他究竟想做什么?
这只要稍微想想,就让那些官员安安心惊。
有些人甚至认为那个人是在故意引诱他们做出错误的判断,相信只要他们派兵接近农庄附近,就立刻会有大批的加泰罗尼亚人把他们包围,然后那个人就可以趁机怂恿甘迪诺公爵夫人以受到威胁的名义公开投靠卡斯蒂利亚摄政王。
对,没错,肯定是这样!
没用多久就做出这个判断的官员们立刻紧张了起来,他们因为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一筹莫展,直到有人忽然想起了一位最适合在这个时候出面的人物。
如今的瓦伦西亚大主教作为亚历山大六世的接班人,是当初还是叫罗德里格·波吉亚的教皇即将赴任罗马担任枢机主教前亲自点名的继承人。
作为亚历山大六世在地方教会里最坚定的支持者和盟友,各位大主教私下里被人们称为波吉亚家的看门狗。
所以这个时候由大主教出面是最合适的。
这个想法很快得到了官员们的一致认同,他们知道时间紧迫不能再拖延,否则等到那个堤埃戈有所行动时,或许就一切都晚了。
于是他们干脆不等使者送信,一群人亲自前往圣母救赎大教堂。
这时的大主教也正在面临着一个十分困难的选择,他已经同样听说了关于堤埃戈回到瓦伦西亚的报告,这样他在是否立刻赶往门外的农庄还是再稍微等一等这两个选择之间犹豫不决。
官员们的拜访让大主教先是有些意外,随即就想到了他们的来意,不过这倒是给了他一个可以理直气壮的去见那个商人的理由。
“记住今天吧,”在走出起居室去见那些官员之前,大主教一边让侍童们为他穿戴整齐,一边对旁边的辅助主教说“相信我这是一个预兆。”
“一个预兆?”辅助主教把沉重的十字杖递给大主教“那么这个预兆告诉您什么呢大人?”
“我们的堕落和衰败,”大主教接过十字杖在手里轻轻掂了掂,看着杖首上的镀金十字架,他略显尴尬的摇摇头“相信我,教会的辉煌已经过去,今天那些人会为了一个商人要我放弃尊严去讨好他,那么将来会有一天某个人会不再从教皇手中接过皇冠,那时候就是教会的末日了。”
说完,大主教昂起头手里拄着十字杖,用一种似乎维持着最后尊严的凝重迈步向外走去。
9月中,堤埃戈抵达瓦伦西亚。
对于他的到来,瓦伦西亚人表现出了一种颇为奇怪的沉默。
而后,随着堤埃戈抵达的第2天瓦伦西亚大主教对甘迪诺公爵夫人的农庄进行拜访,一场当地平民还没有意识到的变化,正在瓦伦西亚城里悄悄酝酿着。
9月22日,巴里亚里多德郊外,来了一支颇为奇特的军队。
高大的战马,闪亮的胸甲,佩戴着马刀与特制的骑火枪为武器的胸甲掷弹兵令所有看到他们的人为之艳羡惊讶。
一个巴尔干人正坐在路边的树荫下,远远看到胸甲掷弹兵的影子时,他立刻跳上马一边不住挥舞手臂,一边发出高声呐喊向他们迎上去。
谢尔被人带着穿过队伍来到了后面的马车前,他翻身下马离得远远的向着马车躬身行礼,在得到许可之后他来到车边摘下帽子,恭敬的对坐在车里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帘看着他的那个模糊声音低声说:“夫人,老爷派我来接您。”
车里的人没有出生,不过谢尔能够感觉得到纱帘后那双正在盯着他的眼睛。
这让巴尔干人多少有点儿不太自在,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向四周看了看,见旁边的卫兵显然因为命令都离得远远的,他就又向前一步靠近车窗小声说:“夫人,老爷一直惦记着您呢,听说您今天可能会到,天不亮就把我打发出了城,让我接到您之后立刻送您去王宫。”
车里那个身影动了一下,然后发出了很低的声音:“你上来。”
谢尔一愣,他不知道女王为什么会突然给他下这样的命令,在他印象中那位女王可是骄傲的很,绝不会让不相干的人近她的身。
不过因为是女王的命令,谢尔在有些手忙脚乱的随便掸了掸身上的泥土之后,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接着,在看清坐在马车里的那个人之后,不由因为意外险些发出惊呼。
巴里亚里多德王宫,亚历山大站在花园的甬道上望着远处的大门,他已经下达命令一旦箬莎的队伍进城,他就会立刻从王宫里出发前去迎接。
这样按照路途计算,他们就可以恰好在巴比亚里多德大教堂前相遇。
而且他也已经下令让教堂在那一刻敲响大教堂钟楼上的那口大钟,然后全城的钟楼将会以鸣钟回应。
他无法给箬莎一个真正的婚礼,但是却可以用这种方式向世人证明自己对妹妹独一无二的宠爱。
“还没有来吗?”
稍稍有些不耐的亚历山大向身边的人问着,其实他知道箬莎的队伍不可能来得这么快,可一向很有耐心的他的确已经有些焦急起来了。
“已经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边响起,不等亚历山大回头,一双手臂已经从身后把他轻轻揽住,同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我来了,我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