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遣散费（万字大更）

    “没有了，就先这样吧。”

    “好。”

    我挂了电话，然后回到了顾梦佳的身边。她嘟着嘴，有些不高兴地说道：“讲电话这么久。”

    我揉了揉顾梦佳的脑袋，安慰道：“对不起，刚才突然有点生意上的事情。你想要喝什么，我去买给你。”

    “不要了……”顾梦佳摇头道，“我不要了。”

    我轻声道：“我惹你生气了吗？”

    顾梦佳踮起脚抱住了我，呢喃道：“你这么辛苦，我还跟你耍任性，还要带你出来玩。回去吧，今天是我太任性了，对不起。”

    我亲吻了一下顾梦佳的额头，温柔道：“回去吧，别放在心上，陪你是让我能感觉到幸福的事。”

    “嗯……”

    顾梦佳挽着我的手臂，我们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等回到别墅，顾梦佳因为怀孕了比较容易累，就先去睡觉了。

    我回到书房，王天逸和秦忠正在这儿聊天。见到我回来时候，他们都是对我点点头。我坐在椅子上，沉声说道：“我决定回去做污点证人。”

    他俩都是愣了一下，王天逸皱眉道：“你要自首？”

    “现在我们必须借助池亚新的力量……”我认真地说道，“没有池亚新，我们难以对抗现在的对手，明白吗？”

    王天逸认真地说道：“我们有这么多人……”

    “他们人更多。”我打断道。

    他一愣，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而我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做污点证人的时候，会有些事儿要你们去做。但你们可以放心，我绝不会让你们推入深渊，明白吗？”

    “张哥，反正我相信你……”王天逸点头道，“有什么要我做的，你只管吩咐就是了。”

    我嗯了一声，坐在椅子上想着事情。

    接下来的两天，我带着大家去好好地玩了两天，也尽量没有再提工作的事情，玩得很是开心。

    之后，我将顾梦佳、叶佳佳和张晓欣留在了三亚。顾梦佳想跟我一起回来，她在整理行李的时候，跟我说了很多次想跟我一起回来，我则是笑了笑，都温柔地拒绝了。

    慢慢地，她忽然就哭了起来。她一边整理行李，一边擦着眼泪说道：“我怕你这次回去了，就再也看不见你了。”

    我看着顾梦佳，轻声说道：“我会尽量。”

    她放下行李走到我面前，认真地说道：“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看着顾梦佳的眼睛，轻笑道：“你说。”

    “不要让我一个人单独生孩子……”顾梦佳咬着嘴唇说道，“不要让孩子生下来看不见爸爸。”

    我心里一疼，站起身抱住了她，说我会的。

    “还有！”

    顾梦佳忽然加重了语气，她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道：“记住我跟你说过的安全措施，永远别让我发现你用掉了那个避孕套。我有种预感，你回去了就会跟兰兰发生关系。”

    我顿时一乐：“上次不是你要我亲她吗？”

    “反正我不管，你如果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要么直接告诉我，我会选择离开你。要么……就永远别让我知道。”顾梦佳认真道。

    我点点头，轻声说道：“放心吧，我会的。”

    她嗯了一声，然后帮我整理好了行李，又与我拥抱了十几分钟。

    时间差不多后，我跟王天逸和秦忠一起去了机场。

    等飞机抵达之后，我轻声说道：“你们自己出去，跟李大元问开会地址。记得到时候多绕几圈，别让人跟踪。另外手机分给大元他们，每人一部。”

    “好。”

    王天逸应了一声，就不动声色地跟秦忠一起下了飞机。我深吸一口气，等我也下了飞机之后，打电话给了池亚新。

    池亚新几乎是瞬间接通了我的电话，快速说道：“五号门。”

    我平静道：“半小时。”

    随后我挂了电话，在机场里边的厕所里待了半个小时。然后我走出机场，来到了五号门。池亚新穿着一身便装站在这，他身边站着几个人。

    他对我点点头，领着我去了停车场，坐上了一辆商务车。

    等坐上来之后，一个人立即对我搜身，我皱眉说道：“搜什么搜？”

    这人沉声道：“别动！双手放在头后边抱着！”

    “滚！”

    我狠狠一耳光刮在了他的脸上，他顿时发愣，下意识用手捂着了脸。而我再次抬起脚，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

    他的鼻血顿时喷了出来，重重地撞在了车窗户上。此时池亚新扭头过来看了那人一眼，皱眉说道：“别得罪张总。”

    那人捂着鼻子，疼痛地点了点头，我则是坐在车上都不说话。

    我们的车下了高速之后，就开到了一片偏僻的公路上。池亚新让那几个人先下车，等他们下去后，我皱眉说道：“你答应过我，这件事只有你我两个人知道。”

    “他们确实不知道，所以会对你搜身……”池亚新解释道，“这几个都是下班时间，我跟他们说有特殊任务，他们才出来的。现在我这几个兄弟，还以为我是来审问你的。”

    我平静道：“哦。”

    池亚新此时放下了座位，他转身看着我，严肃地说道：“张祥，你是否承认自己参与过高利贷行为？”

    “承认。”

    “你是否承认自己有聚众赌博的嫌疑？”

    “承认。”

    “你是否承认自己非法拥有枪支？”

    我看着池亚新的眼睛，平淡地说道：“现在你根本什么都找不到，因为我真的不用。”

    池亚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说道：“你是否承认自己是黑社会性质成员？”

    “严格来说，我是个为了赚钱，愿意碰一些灰色生意的人……”我沉声道，“但我不做黑色生意。”

    池亚新沉思了一会儿，随后说道：“这点我相信。最后一点，你是否承认自己杀过人？”

    我不动声色地说道：“刘煜那次吗？你应该知道，那次是刘煜先要动手，他们那边这么多把枪，而且还准备了这么多个刀斧手。”

    “这个我知道，我是说陈俊的事情……”池亚新冰冷道，“陈俊是不是你杀的？”

    我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究竟是有多么愚蠢，才会选择去杀掉陈俊？你应该知道，我是个做生意的人，杀陈俊只会给我带来无尽的坏处，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张祥，我们现在是一伙的……”池亚新认真地说道，“你最好不要骗我。”

    我耸了耸肩，而他此时将一个纽扣递给了我，沉声说道：“缝在你的西装里边，这是我特意按照你西装款式弄来的。记住了，别让它碰水，否则会影响我的监听。平时决不能将它脱下来，明白了吗？”

    我皱眉道：“你这就有点奇怪了，莫非我永远穿着这套西装？”

    “我会再帮你准备一个。”池亚新平静道。

    我哦了一声，然后将纽扣收了起来，慢悠悠地说道：“我回去再缝，你总不能让我现在缝吧？”

    谁知道池亚新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就现在，把衣服脱下来给我。”

    我顿时一愣，只能脱下了西装。而池亚新从前边拿来针线，小心翼翼地将纽扣缝在了我的西装里边。不知道的人一眼看过来，还会以为是普通的备用纽扣。

    我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真是没自由了。”

    “你这算悬崖勒马……”池亚新平淡道，“行了，有事情跟我短信联络，记得每次发了短信都要删除。另外通话记录也要删除，别存我的电话，必须将我的电话给背下来。”

    我淡然道：“我知道。”

    池亚新继续说道：“最近钱别乱用，等上了法庭，你需要上交不法所得，另外还需要一系列的赔偿。”

    “我也知道。”我平静道。

    池亚新冰冷道：“我知道你明白，否则抓你也不会这么难。说实话，我有个问题很想问问你。”

    我耸了耸肩说道：“问。”

    “你生意做得很大了……”池亚新疑惑道，“为什么选择自首？”

    我靠在椅背上，微笑道：“我希望以后有一天，我的孩子问他妈妈父亲在哪儿，孩子的妈妈可以回答说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要过些时间才能回来。而不是说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

    池亚新平静道：“你很有觉悟，一定要配合我，这样你才能避免死罪。”

    “哦，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先走了，还要去开会。”

    “行，再联络。”

    我打开车门跳下了车，然后坐在出租车上，去了开会的地方。

    这是一个酒店里的会议厅，李大元临时定下来的。等我到了楼顶，里边已经有不少人等着我了。一见到我，这些人都是纷纷站起来，对我叫了声张哥。

    其中有些人我认识，有些人我并不认识。

    我走到主位坐下来，平静地说道：“你们应该都知道，最近朱雨让人砸了我们的场子。我也明白，在场肯定有很多人想去打回来。”

    大家都是连连点头，而我继续说道：“然而，这是极为愚蠢的行为。现在朱雨那边的势力很大，我就实话告诉你们，这朱雨跟我有仇，所以她可以不顾一切跟我拼命。但我们不一样，我们是要做生意的。各位先听我的想法，我认为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拖。”

    “拖？”

    人们都是疑惑地看着我，而我对李大元问道：“朱雨每个月差不多要花多少钱？”

    “听我的一个朋友说，挖人的价格还是挺高的，预估每个月平均要付出五六百万……”李大元认真道，“算上被耽搁的业务，估计损失是巨大的。”

    我点头道：“对，我们就拖到朱雨破产。”

    “张哥，请容我说一句……”此时一个人忍不住站起来，焦急地说道，“朱雨的钱也不少，我估计近亿肯定是有的吧？那她能拖一年多啊！”

    “不会的，这女人肯定会沉不住气……”我认真地说道，“两边都很强的情况下，谁先沉不住气，谁就已经输了一半。唔……我们现在有多少兄弟能用？”

    大虎说道：“算上那些不敢打的吗？”

    我平静道：“跟我做事的，都算上来。”

    “如果全都算上，却不算上目前跟着张血琪的，有一百二十多人……”大虎说道，“其中有至少一百人是在外边看场子的，现在大家的生意都不能开张，可以说是都在白拿工资。”

    我想了想说道：“不急，现在大家都不能开张，每个人都在想办法打通关系网。我估摸着，最迟一个月就能开张。不要听别人的危言耸听，这年头什么都能停，唯一不能停的就是赚钱。我们在急，可是别人更急，这条路迟早会通。记住我们的标准，决不能惹事，我最近也会出台一系列改革计划。学校那边做得还算不错，让闲着没事的兄弟暂时去装修一下新学校。就算技术活不会，搬砖总是会的吧？”

    “啊？”

    一个负责人忍不住了：“张哥，让我们去搬砖呐？”

    我耸了耸肩说道：“难道你要待在家里喝一个月的酒吗？”

    “好吧……”他叹气道，“搬砖就搬砖，总比闲着好。”

    我平静道：“另外将酒吧、洗浴中心、夜总会都卖掉。近期我打算投资商铺，还有加大对学校的投资。当然，到时候主要做的是商铺。”

    “等一下！”

    这个时候，一名负责人忍不住站了起来，他皱眉道：“张哥，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你在开始洗白自己啊？”

    我平淡道：“怎么了吗？”

    “什么叫怎么了……”负责人忍不住说道，“是，这些确实是赚钱的生意。但张哥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些赚钱的程度远不如以前。到时候兄弟们是要吃饭的，大家本来舒舒服服就能一个月拿好几千。现在你要开展这样和那样的事业，那不就代表着兄弟们要训练上岗？到时候工资没多大变化，反而还辛苦了很多，我估计会留不住兄弟们。”

    我点点头，轻声说道：“我也考虑过这一点，到时候如果留不住，那就直接换人。反正都是些正规的生意，要招人还是很方便的。”

    “那恕我不能从命。”

    一名负责人叹气道，“张哥，大家跟着你是因为有钱可以赚。你如果要断大家的财路，那我们还有什么跟着你混的理由？别说我们现实，这年头出来本来就是混口饭吃的。你如果饭都不让吃饱，那还玩个球。”

    我平静道：“这些是我的产业，我要卖掉是我的事。你们如果不想跟我，也可以选择离开。”

    “这不是你的产业！”

    那负责人拍了一下桌子，他咬牙道，“这是大家一起拼下来的产业，你张祥现在赚了钱就想跑，害得大家饿肚子，这是人干的事儿吗？张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劝你想清楚！”

    “什么叫饿肚子？”李大元皱眉道，“转行归转行，问题是你们还有工作，也有薪水可以拿。顶多只是工作会辛苦点，这有什么好抱怨的？到时候生意做大了，自然少不掉你们的好处。”

    此时又一个负责人摇头说道：“我不同意，这些不是我们想做的工作。张哥赚钱不是给自己一人赚的，而是大家一起挣钱。他想让我们换个饭碗，要先问下我们同不同意。”

    “哪这么多废话……”我不耐烦道，“不想跟我的人直接换个地儿，别在这儿闹腾。”

    “行！”

    那负责人咬牙道：“但你不能让我们来就来，让我们走就走。既然走了，按照规矩就要给遣散费。我手下十五个兄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遣散费怎么也要给一百万吧？”

    “哦，还有谁要遣散费的，直接说出来。”我点头道。

    这些负责人都是面面相觑，然后有几个人，都是纷纷将手举了起来。

    最后，所有的负责人都举起了手。大虎犹豫了一下，原本他将手举起一半，最后还是放了下来。

    我平静道：“一个人头遣散费五万，我会给你们的。这笔钱不少了，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

    他们愣了一下，也都是纷纷不说话了。此时有几个负责人站了起来说告辞，不一会儿，会议室里的人大部分人都走了。

    “张哥……”大虎顿时有点焦急，“你这是干什么啊？大家兴致勃勃地过来开会，你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我看着大虎的眼睛，轻声说道：“你也走吧，你手下这些兄弟，帮了我很久。我给你们每个人十万的遣散费，回去好好过日子。”

    大虎愣了一下，随后摇头道：“别啊张哥，我们一直都是跟着你干的。”

    “随便吧，你要是想跟着干也行。”我叹气道。

    大虎连连点头，我轻声道：“去吧，去看着夜总会。”

    他嗯了一声，站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等大虎离开后，我拿起桌上的笔，在上边写了三个字递给王天逸。他看过之后点点头，拿出打火机烧掉了这张纸。

    “杀大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