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猛喝一声,在身前瞬时凝出一只玄冰盾,堪堪挡住风势。风刃从身侧划空而过,声势甚是惊人;自己周边的空气被风刃打击得鼓荡回旋起来,将自己的袍袖吹得露在冰盾之外,于是那本就已经破烂的衣袖,瞬间被尖啸而过的风刃撕得粉碎。虽然皮肉未曾受伤,但看着那飞飞扬扬洒落四处的碎布片,也让人惊心动魄
风刃虽然简单,单个的威力也不甚大,但胜在召唤容易。通过这一回合的较量,风青夙忽然明白,要战胜这少年,不一定需要施展多华丽的法技,也不用催发威力多强大的绝招,只需要自己的攻击次数足够多、攻击频率足够快。于是,就在张牧云挡住第一拨风刃之后,无数风刃又随风狸杖的挥舞瞬间发出,带着摄人心魄的尖啸之音朝少年笼罩飞扑
到了这时,牧云已聚集全副心神。眼见有质无形的风刀划空飞舞,牧云在凝出几个冰盾抵挡之后,便发现自己这样有守无攻。照这样下去,不说自己能赢,至少那圣教法师已立于不败之地。而在这当中,自己已被那无微不至的风刃钻了四五个空子,在自己的脸颊和手臂上划出数道伤痕。虽然不太严重,但自己已感觉着有鲜血渗出。照此情形下去,恐怕真要开口认输了。
“水月玄冰盾”
牧云几次闪躲腾挪之后,终于施展出比普通玄冰盾更强大的护身术。随着呼喝之声,一团椭圆形透明水质之物将少年囫囵裹住;任所有的风刃飞击到水质护盾之上,便如狂风吹水,只让局部凹陷,这水月冰盾转瞬又恢复饱满的形状。
有了护身水盾,牧云再次凝出空明逝水之刃,在远处熊熊火光的映照下,逆着锋锐如刀的强风逆流而上,很快扑到了风青夙近前。
到得近前,张牧云刃杖并举,朝风青夙迅猛攻击,准备通过近身的搏杀结束战斗。谁知道,就在快扑击到对方身体时,这圣教护法却不屑地一笑,在漫天风刃中冷冷说道:
“年轻人,你师父没教你吗?向一个风灵法师动刀子,是世上最愚蠢的事。”
嘲讽的话音未落,风青夙身上的青袍猛然发出一阵碧油油的光华,原来是那些碧色的符文瞬间发光。于是圣教护法颀瘦的身形,便随着这些幽幽的光辉逐渐转淡;顶着风刀好不容易扑近的少年发现,刚才还立在原地挥舞法杖的圣教法师,竟然变成一种半透明的诡异情状
随着身上法袍符文的催动,风青夙整个的身形现在好像揉入了身周鼓荡的狂风之中,本体化成了一股轻风,飘移不定;透着他的“身躯”,竟然看见他身后远处熊熊燃烧的火把
这还不算,牧云发现,当自己终于扑近,举起冰刃一刀劈下,眼见着从他若隐若现的左臂方位深深划过,谁知道,竟和自己亲眼所见的那样,他的左臂膀真地成了轻风,当自己坚硬的冰刀割去之时,竟然划空而过,毫无损伤
到得这时,牧云终于理解了风青夙刚才的话:
他已能达到身化风质的地步,则自己再用刀剑攻击,结果和对空舞刀一样
对敌之时,容不得多想;眼见刀杖无功,牧云顿又想起新近领悟的火灵法技。溟海水术不成,洞阳火神之章发动,心念动处,风青夙所立之处顿成一片火海。
只是,就如少师和公主等明眼人预先判定的一样,向来风吹水动、风助火势,牧云这两大灵术绝招,却对风系法师毫无用处。这边火海烧去,那边狂风吹来,不仅大部分火焰熄灭,还有不少火灵活跃的明烈火苗,却被那风刮着吹回来,若不是牧云见机得早,急急挥动潮语法杖招来水波浇熄,则这张脸难免被烤焦。
“难道真没破解之法吗?”
面对无解之局,牧云却总觉得,就在刚才自己左支右绌的攻防之局中,有什么对自己有利的东西,一时没能注意。
脑筋急转之际,身边的风刃却越聚越多,风势也越来越强。原来是风青夙见牧云对他的攻击无效,便加大了法术的威力。他拿捏着催发风刃,想让牧云尽早认输投降。于是这时无论在城楼众臣还是远处围观百姓的眼中,那少年就像是狂风巨*中的一只小船,被吹得东倾西倒,随时都可能被风涛淹没,遭受灭顶之灾
风刃无形,在那些外行人眼里,表面上看起来,少年并无生命危险。但其实吗却不然。比如,偶尔有一次风青夙未能收发自如,便让几道风刃脱空而出。失去控制的风刃飞入遥远的夜空,则京城有一户人家中,正当预谋已久的老财主在家中后院偏僻小楼上,对美貌丫鬟用强下手,满面泪痕的小丫鬟已被逼到床边,眼看走投无路清白不保,谁知道就在此时,风刃飞来,二人耳边猛地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后,却发现四周的墙壁竟然不见
“啥?”
遭逢巨变,几乎赤身裸体的老财主抬头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却发现自己正仰望星空。
还没等他发现星空的壮丽和光辉、寥廓和深邃,却忽听到楼下有人哭闹暴吼:
“死老鬼你个老不正经的东西老娘不想活了老娘今天跟你没完”
河东狮吼,一场美丽的梦就此破碎。
且不说好色的老财主如何收场,这皇宫广场上和圣教护法斗法的少年,无论水火均告无功,看起来,这个陛下亲临、万众瞩目的斗法之事,他已经输定。眼看落败之时,最难过的反不是牧云,而是那个位列天子身边、现已坐立不安的公主殿下。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