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看个玩意儿似的看着她倔强的面孔,神色中带着几分阴鹜和嘲讽,“纪秦秦,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低呵一声,冷笑道,“你真以为三年前你喝醉酒跑错房才到了我床上?”
无趣的勾了勾唇角,他缓缓凑近她,哑声道,“回去问问你的好父亲,问问他当初亲手把你弄晕送到我的床上来时到底在想什么,恩?”
“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他用来讨好我的玩物……”
一番话,将纪秦秦从地狱边缘直接拉进地狱的最深处,她双眼骤然瞪圆,瞳仁中尽是惊惶与不信。
眼前的欧子墨,对她来说是相处了三年的恋人。
可此时此刻,这个曾被她爱入骨髓的男人,却亲口告诉她,她之于他,不过就是一个父亲无耻送上为他暖床的玩物,甚至床伴都不如。
她的不敢置信,让欧子墨心底生出了一股报复后的快感。
像是怕刺激她不够似的,他蛮横而霸道的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像玩捏着一个可以随意掌控的宠物般,用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苍白无血色的面颊。
“秦秦……”
这声秦秦,他叫得异常温柔,只是这温柔中却丝毫不掺杂任何温度。
他将唇瓣凑到她的耳边,轻声对她说,“用这种残酷的方式来公布你的身份真是让我十分不忍,不过……”
他笑得像个地狱的魔鬼,“谁让你用那么幼稚的方式来惹怒我呢?知道你父亲当年为什么要将你当成礼物送到我的床上来取悦我么?就为了一瓶酒,一瓶在拍卖会上,他不小心从我手中抢走的一瓶酒。为了平息我的怒气,他真是想尽一切办法来求得我的原谅。而你,作为一件赔罪品,就这么被你那贪生怕死的父亲,当成货物一样送到了我的床上。”
无视纪秦秦越来越难看的面孔,欧子墨像是找到了报仇途径般又接着道:“这三年来,我宠你,惯你,疼爱你,不过是建立在你是一个很有趣的宠物基础上。”
纪秦秦就像是看鬼一样看着眼前这个慢条斯理跟自己讲话的男人,有那么一刻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甚至天真的希望梦境醒来,她所听到的一切就会化为泡影在眼前消失。
可欧子墨手指捏在她脸上的力道让她清楚的明白,这并不是一场梦。
忽然,纪秦秦笑出声来,“原来我在你眼中,只不过就是一只宠物。”
欧子墨被她那不正常的笑容刺得心头一痛,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又听她道:“那么这三年来,你可曾有半时半刻,爱上过我?”
此时的欧子墨满头满脑都是她跟高泽在酒店开房并上床的画面,他掐死她泄愤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在这种盛怒的情绪中点头应是。
“你觉得你配么?”
几乎是想都没想,他冷冷回送了她这么一句反问。
他以为纪秦秦会伤心得落泪哭泣,而她却在这时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主人,你的宠物谢谢你这三年来对她的照顾。”
说完,她推开他的桎梏,不顾车子正在公路上行驶,一把拉开车门,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欧子墨根本来不及阻止,就看到她整个人踉跄的跌出车外。
她顾不得膝盖的疼痛和车来车往的路面,拢着浴袍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就要走。
“纪秦秦,趁我还没发火之前赶紧给我滚回来,你敢再多走一步,我就立刻打断你的腿!”
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的纪秦秦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跟你回去,我宁愿去死……”
她的尾音消失在一辆疾速驶来的货车轮下,身体被撞飞出去的那一瞬间,纪秦秦清楚的从欧子墨那张被神眷顾过的俊脸上,看到了从未在她面前展现过的,惊惧和绝望。
“痛……”
全身像是被碾压了一般,痛的纪秦秦猛地睁开双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心中如惊涛骇浪般,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活着,还能呼吸……
难道自己又活了过来?
她急促的呼吸几下,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有些呆呆的看着白皙细嫩的手,她记得她被货车撞的支离破碎,可完好的手掌却在告诉她,这不是梦,她是真的活了过来。
抬头一看墙上的挂历,2012年7月28日,她竟然回到了三年前,被父亲送去给欧子墨做礼物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