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仁义。
这两种人相较而言,衡止还是比较喜欢后者。
因为李沐的沉默不语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
李沐见到她的时候,倒是什么话都没说,提了药箱便跟着衡止出门了。
这让她有些意外,倒是尴尬的不知该说什么了。
“嗯……那个,闻笛兄的毒药研究的如何了?”
李沐只是云淡风轻的瞥了她一眼,“十六毒。”
“确定了?!”
“嗯。”
衡止明显的有些兴奋了,“那你怎么不早说啊!”
李沐依然面无表情,“早说?和谁说?我只是确定了是什么毒,离制出解药还差得很远。现在说出来能干什么?”
衡止看了看他的表情,觉得好像不太适合说话。
“万一……到时候我什么都没做到,你们岂不是会很失望。”
衡止诧异道:“怎么会?!”
李沐半转过身,正面对着她,“难道你不会失望么?”
衡止拍了拍他的肩,“不是不会失望,是不相信你会失败。”
李沐怔了一下,才笑道,“为什么?”
“为什么?哪儿有那么多的道理可讲啊。要非得说的话……大概是因为我相信你吧。”
李沐也拍了拍她的肩,“我也信你。”
“嗯。”
“所以之前的事情,我不该生气。”
衡止看着他,思考了片刻,才纠结的问道,“什么事情?”
李沐轻轻叹了口气,“没事。”
他说完,衡止才猛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衡止自己进宫的事儿。
她看着李沐的背影,有些懊恼的捶了捶自己的额头。
现在说自己知道了还来得及吗?
好像是晚了,来不及了……
衡止叹了口气,心里骂了自己两句。
她怎么总是有办法让李沐失望?
李沐给夫渠诊完脉后,又扎了针驱寒。
他收箱子的时候,夫渠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
“没什么大碍,静养些时日便可。”
衡止安心的松了一口气,道,“多谢了,闻笛兄。”
李沐浅浅一笑,算是受了这声。
“还用再开什么方子吗?”
李沐道:“不必,继续按照之前的煎服便可。”
衡止又道:“多谢了。”
李沐笑道,“你干脆一次谢个够,谢完了我再走。”
衡止尴尬的笑了两声,“那……我送你出去吧。”
二人关了门离去了之后,床上的夫渠却睁开了眼。
她费力的坐了起来,手心里攥着一张纸条。
是方才李沐塞到她手里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颤抖着双手打开。
“在下无能,回天无力。”
泪水顿时就冲刷了下来,像是夏夜里突如其来的暴雨。
夫渠无力的仰了仰头,第一次觉得一切都是如此雾蒙蒙的,没有颜色,没有生气。
她想问天,却连天都看不见。
她想大哭大喊,却只敢轻声哽咽。
是她要求李沐帮忙撒这个谎的,她不想家人为她担心。
没有什么“无碍”,也不是静养吃药就能好。
自己的身体到了什么地步,她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