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她就是想着……夫渠一个人,她从小就是被呵护着长大的,和颠沛流离的自己不一样。要说脱险什么的,她确信自己没问题,可她不敢充满信心的说夫渠也行。
“夫渠也是个勇敢果断的女子,你是她姐姐,应该对她有信心才是。”
可她还是担心。不管连城怎么说,她都一样担心。
枫桥也是,他从来就没那么后悔过。
后悔自己不该和二姐吵架,不该扔下她一个人离去,不该……
千不该万不该,都化作了一记耳光,重重的扇在了自己脸上。
衡止大惊,心疼的捧着他的脸,“枫桥!你这是干什么!”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
他咬了咬牙,后面的话没能再说下去。
衡止捏了捏他的手,叹了口气。
“傻孩子。”
枫桥握了握拳,紧紧盯着地面。
自责没用,他也知道没用。可除了扇自己巴掌,他又能干什么?
“先回去,派人去找那车夫的行踪,人是什么样子还记得么?”
枫桥点了点头,“大致有印象,应该画的出来。”
“好。回去之后,再派人继续在城里搜寻,她一定还没走出长安。”
衡止终于心定了些,但还是想亲自到处去找找。
“派去找夫渠的人很多,你帮不上什么忙的,安心在家里等着消息吧。”
“可是我没办法安心的等……”
连城的肩膀突然抽了一下,眉紧皱,五官有些扭曲。
“你看,我都受伤了,没办法耗下去。”
衡止这才慌了,“糟糕,我差点忘了。”
枫桥也讶异道,“怎么还受伤了?”
连城只道,“不碍事。”
回到蔺府之后,他们才知道连城所谓的“不碍事”是有多碍事。
整个背部……都被尖锐的石头划得血肉模糊,没多少完好的地方。
上药的时候,他竟只是紧紧的攥着拳头,咬着牙,一声也没喊出来。
若不是看剑了他额头上渗出的汗滴和手臂突起的青筋,枫桥也许会以为一点儿也不疼。
才换好了药,便有青门引的人送密件来了。
连城拿着那信笺,甚至还来不及喘口气休息一番,眼底便染上了一片漆黑。
那个深不见底的他,又回来了。
出来的时候,衡止上前问他,“伤势如何了?”
他却黑着脸,答非所问。
“沈庭渊,要被调任了。”
衡止大吃一惊。
“调任?他不是右丞相当得好端端的?不是立了大功封赏无数?不是颇受百姓爱戴?”
“上谏直言安国公主之过,惹得龙颜不悦,被发配到偏远之地去了。”
衡止有些试探的问道,“安国公主?沈庭渊也真是敢说。这么说来,难道……皇上要对他出手了?”
连城却讽刺的笑道,“正好相反。”
衡止脸色沉了沉,“他上谏,是君迁子的主意吧?弹劾安国公主,真是布的一手好棋啊。安国公主的身份和所受恩宠之隆重,世人皆知,沈庭渊去弹劾她?调离长安……当真是个再好不过的法子了。”
又皱着眉问连城,“沈庭渊调去了什么地方?是想干什么?”
连城捏了捏手指,“君迁子让他去的地方,还能是什么地方?”
衡止唇角扬起一抹无比嘲讽的笑,“沅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