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要能把她赐婚嫁去别家,她又怎么还能有脸面在宫中张狂!”太子妃慢慢摸索着那摊开的经书,“何况能助汉阳郡王妃成事,她自然要念我这个人情,倒是件好事。”
宫婢确实满脸担忧,思量着这宫中上下已经人人知晓,这位零陵郡主不是个好相与的,不但得天后宠信,心机也是深沉无比,没人能看透她的心思,这样的人怕是不那么容易被算计吧。
她想劝一劝太子妃,但看着她一脸志得意满的样子,不得不把话吞了进去,也不敢再说了。
待到新帝登基那一日,太极宫又仿佛活了过来。
先前为了国丧挂上的缟素被换下来,悬红挂绿张灯结彩,将那点子悲伤一卷而空,尽管新帝登基之后还得替先帝守孝,但那意味终究是不同了。
天后如今已经是太后了,虽然封号暂时还未定下来,但身份是不变了,朝臣与身边伺候的也都恭敬地尊称太后娘娘。
她坐在寿皇殿里,听着尚宫局唱单子,将登基大典上的礼数规矩和用物一件一件报上来,由她亲自过问定夺。
顾明珠却是坐在一旁,挑选着参加登基大典的朝臣与命妇。
“娘娘,照着规矩藩王必须入宫觐见新帝,原本这该是新帝登基前便该下诏,只是先帝走得突然,所以一直不曾准备,仓促之下反而不好,不如待先帝出殡开帝陵时,令诸位藩王前来觐见,娘娘觉着这样如何?”
天后想了想,微微颔首:“如此倒更稳妥,你看着定吧。”
她又不满地把手中单子丢在案几上:“这也交给你拿主意就好,偏生你避讳这个担心那个,不肯应承下来,如今倒成了我替你分忧了。”
口气是抱怨的,却没有什么责怪之意,想来也是知道顾明珠的为难。
顾明珠抿嘴笑着,欠了欠身:“求娘娘饶了我,是我的不是,本该让娘娘安心处置大事,只是登基大典的事,我见识粗浅,若是有所纰漏,只怕会耽搁了大事。”
看着她那副故作乖巧怯懦的样子,太后无奈笑着摇了摇头:“罢了,这也是我想的不周全,这不只是六宫的事,还是朝廷大事,交给你的确有些不合适。”
毕竟顾明珠只是赏了封号的郡主,不是六宫之主的皇后,安排这些的确不合适。
太后想着,看了一眼顾明珠明艳的脸,心里一叹,若是太子能有顾明珠照看内宫,她这个太后也就不必如此费心,倒是可以腾出手来专心地替他打点前朝的事了。
只是这个念头不过一闪而过,不曾多留一会,只因为她知道,太子那愚蠢无知的性情远不是顾明珠的对手,若真让顾明珠入主中宫,只怕之后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太后苦笑一下,顾明珠怕是真能有本事将太子玩弄于鼓掌之中,那时候才是麻烦。
她正胡思乱想着,宫婢快步进来回报:“太子妃到了殿前了,等着觐见娘娘。”
太子妃?她不是小产了,这时候来是做什么?天后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