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有意,奴相信,再加把力,他们会愿意跟林家合作的。”
林清婉站在书局的作坊里,见大部分人都是坐着雕刻雕版,而印刷坊那边几乎不开动。
柳管事解释道:“订单太少,奴也不敢印太多,所以先叫他们雕版,好多存几版,到时可以调换。”
因为纸也是费钱的,虽然他们自己就有生产纸,但成本也不低。
林清婉转身去看隔壁造纸的作坊,问道:“他们能顶得住那几家的压力?”
“商人逐利,只要我们给的条件足够,他们自然会愿意。”
林清婉蹙眉问,“不亏本吗?”
“亏本倒不至于,只不过会赚得少些,但总比不赚钱要好,”柳管事叹息道:“书局里养着这么多人,每一天的花销都不少啊。”
那些工匠每个月的月钱可不少,且书局里雇佣的工人也不少。除了工钱,还有花费的材料费等,就算姑奶奶不指着书局书铺赚钱,那他们也不能亏本,反倒让姑奶奶往里填钱吧?
造纸坊这边,工人们正在过滤纸浆,林氏书局造纸的原料主要是树皮和碎布,林清婉甚至还在角落里看到一些破烂的渔网。
摸了摸晾晒出来的纸张,林清婉拿起来对着阳光,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面掺杂的杂质。
这时候的纸张还并不怎么好。
柳管事介绍道:“这是书铺里卖得最好的纸,读书人都爱以此纸来练字,一刀二十文。”
林清婉忍不住高声问,“多少?”
柳管事声音微小,弱弱的道:“二十文。”
“这么贵?”林清婉惊诧,现在物价算高的了,一斗米十文,也就是说这种纸一刀就要二斗米?
林清婉就指了旁边明显杂质较少,更加白皙的纸问,“那这种呢?”
“二十八文一刀。”
“那种呢?”
柳管事看了眼林清婉指的那种纸,道:“那是三十五文一刀的,也是我们书局做出来的最好的纸。”
林清婉沉默了半响才问,“那如今你们买不到的上等宣纸多少钱一刀?”
“我们进货一直是二两一刀,卖出去则是增加三百文到五百文不等。”
林清婉默默地放下手中的白纸,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和玉滨每天都要花这么多钱吗?
她们姑侄日常用来练字的纸张便是那二十八文一刀的,记录和写信等的则是用的三十五文一刀的。
而宣纸府中也常备有。
她以为他们吃住在别院,除了部分食材外大多是自给自足,自觉花钱很少,却原来她们的花销那么大吗?
“书局里有宣纸吗?”
“有,”柳管事道:“除了上等的宣纸外,其他等次的宣纸也都有一些。”
柳管事让人去取来,摊开来给林清婉看。见她捏着宣纸沉吟,他便压低了声音道:“奴等也研究过这宣纸要怎么造,却一直不得其法。所以……”
林清婉放下宣纸,蘸着笑容道:“我不会宣纸,却会另一种纸的造法,其质不下于宣纸。柳管事,你找两个既忠心,能力又不错的工匠与我回别院吧。”
柳管事眼中一亮,问道:“是藏书中记载的吗?”
林清婉没反驳,只是道:“此事要保密,在纸张未出来前不要露出去。在此之前,你还是找人联盟,先将书局撑一段时间。”
柳管事躬身应是。
林清婉看着造纸坊里的人来人往,叹息道:“难怪天下读书人少,这不仅书贵,纸张也贵,非豪富之家读不起书,这读书人能不少吗?”
柳管事却笑道:“比起以前,寒门学子算多的了,您到翰墨斋里去看,坐了不少抄书的学子呢。”
林清婉脚步一顿,微微歪头问,“寒门学子果然增加了许多?”
“是,姑奶奶该知道,自武周后,寒门学子便如雨后春笋冒出来,虽然这近百年来因战乱又显萧条,但其实只是在朝为官的少,民间寒门子弟读书的基数不少的。”
柳管事就是干书局的,书局里来往的都是读书人和与读书有关的人,即便他没刻意统计过,但这么多年来下来也收集了不少信息。
固然,现在读书的多为士族,勋贵和豪绅,但那个多是在他们的阶级里的比率高。
真要统计起来,其实寒门学子的人数也不少,因为他们基数大啊。
哪怕一乡只出一个寒门学子,那以整个大梁计也算不少了。
何况江南还是久安之地,相比北方,读书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