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咋舌,问道:“那谁赢了?”
“谁都没赢,陛下发了火儿,你兄长拉着李老头,哦,也就是前前国子监祭酒,白胡子一大把,颤颤巍巍,站都站不稳的那个,你肯定没见过,你兄长那会儿正春风得意呢,”钟如英歪着头想了想道:“他去世有九年之久了吧?那时候你兄长拉着他站在我和卢真中间,我和卢真哪敢动手,那位老大人好似风一吹就能倒地的模样。”
林清婉:“……”她没想到林江还有拉着人碰瓷的时候。
钟如英就道:“当时没分出胜负,但东西还是被卢真抢走了,之后他没少从我钟家军抢东西,所以这仇就结下了。”
林清婉就问,“你没抢过他的?”
“当然抢过了,”钟如英理直气壮的道:“要是不抢回去,我钟家军岂不是认怂了?”
“不过,十次总有七八次是抢不着的,”钟如英叹气,“崔尚书还算公正,但朝中对我有偏见的大臣不少,所以东北军,崔家军和卢家军都从我手里抢过东西,但我要抢他们的就千难万难,好几次还是靠着我在陛下面前撒泼才抢赢的。”
钟如英瞥了林清婉一眼,道:“不过现在好多了,尤其是在你也入朝为官后,这次前来谈判的官员对我的态度好了许多。”
至少一直横亘在她和朝廷官员间的隔阂几乎消失不见。
以前,满朝文武中只有她一个女的,所以议事不论对错,朝臣们对她就比较苛严,可现在多了一个林清婉,这种苛严便减轻了。
钟如英垂眸想了想,左右看了看后小声道:“你说,当有一天朝堂上不止你我两个女官时会如何?”
林清婉微微挑眉,笑而不语。
钟如英与她对视良久,最后叹道:“你我皆是特例,再想有特例只怕很难了。”
林清婉却道:“每一个人都是不一样的,焉知别人不会成为特例?不过现乃乱世,所以有特例。太平盛世之后只怕就更难了,所以要想再有女官,最好在乱世平定前,让特例成为常例。”
钟如英心中一动,搭着她的肩膀笑道:“好妹妹,我知道你最是聪慧不过,你告诉我,如何让特例成为常例?”
林清婉摇头道:“我不知道。”
钟如英瞪眼。
林清婉就笑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钟姐姐,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我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我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样,我现在做的对将来是好是坏,只是无愧于当下而已。”
她知道,历史有它的必然性,她是学历史的,除了上位者为争权夺利发动的战争外,历史上的大战无一不是因为生产关系与生产力的不匹配产生的冲突。
所以她致力于慈善,却也只敢拿出符合这个时代的竹纸和豆腐而已,不过是让偶尔断层的技术又重新出现在人前,养活一大帮人而已。
她志在天下平定,但也只敢在幕后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或捐粮,或谈判……
难道她没有更利于民生的东西?
难道她不懂火药配方?
即便她不知具体,但知道大概原理,她手下能人巧匠无数,自有办法专研出来,且有她的提醒在前,假以时日,做出火枪也不难。
有此利器,钟如英他们当然可以凭此打项善一个措手不及,不说楚国,甚至之后的蜀国也要暂避锋芒。
那之后呢?
这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技术,火枪让这个世界提前接触到热兵器,上位者野心不变,却没有相适应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突然拔高的一层技术会让这个世界陷入混乱。
暂时的平定只会让这种矛盾越积越深,等将来这种矛盾到达极点,一旦爆发出来,整个天下又将卷入战乱之中。
且只会比这次规模更大,也更惨烈。
这几乎是在拿后世的气运在赌,林清婉是不会这么做,甚至,每一个知道这个道理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而男女间的关系也是生产关系中的一环,她不知道现在的改变对将来是好是坏,所以她不敢放开手脚,只是以自己之能影响更多的人,让未来的女子过得不那么艰难而已。
让女子站在朝堂上的方法有很多种,别的且不说,将长公主推到台前就是最好的办法之一。
可她没那么做,就是怕。
怕她今日的作为会酿造他日之祸,所以她也就只能顺其自然。
钟如英问,她也只能作不知,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脑中有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所以她做的事不能太过,但不是她做的事,那就应该是属于这个时代自己的选择。
林清婉能做的,也就是一点提醒,一点暗示,至于成不成,就看命运和天道了。
既然林江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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