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神情淡漠,顾青学想起了母亲去世之后,姐姐哭着与他抱在一起的样子,那时候的她多脆弱,母亲去世,她就好像天塌了一般,可是现在,不过一年的功夫,居然就坚强成这样,长成了一棵他难以企及的大树。
顾青学愣愣的看着顾青竹,支支吾吾,就是不说话,顾青竹叹了口气,觉得弟弟这婆婆妈妈的性子真是要改,一个男人,说话做事没有底气,将来无论做什么都难有大成。
目光瞥见了他的嘴角,左边的脸颊上还有几根清楚的手指印儿,顾知远那一巴掌打的可真没留余力,顾青竹也做好了挨打的准备,没想到这傻小子却冲了上去。
伸手抚上顾青学的脸颊,轻柔问:“还疼吗?”
顾青学原本是想跟顾青竹说话的,可是没想到姐姐一回头,那气场就把他吓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正忧心姐姐是否厌恶他,姐姐却递来了关怀。
低下头摇了摇,顾青竹放下了手:“回去擦点药,今天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以后多个心眼儿,娘已经去世,父亲再娶新夫人,我们的身份本就尴尬,多抓点东西在手里没坏处。你若觉得我做的过分,那……”
顾青竹还没说完,就被顾青学给打断了:“不不不,我没那么觉得。你做的一点都不过分,是我自己太蠢了,若非姐姐的话,等到娘的嫁妆被那个女人全都偷光了,我可能还不能察觉,这些事情,原本应该男孩子多担些的,可是我却什么都没做,让姐姐一个人忧心费力。”
顾青学本就是个心地善良的聪明孩子,上一世醒悟的晚,这一世似乎有了些改变,就从他不再敌视自己来看,已经比上一世进步许多了。
欲速则不达,顾青竹花了两世的时间,才明白这个道理。
抿唇浅笑:“你我本就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我多做些,你多做些都一样。如果不是被送去庄子冷静了一年,我也想不明白我们俩的真实处境。幸好现在还不算晚。”
经过这回事件,顾青学对姐姐是心服口服了,姐姐说什么,他都觉得对,确实挺对的。
“好了,忙活了大半天,剩下的事情,舅舅会替我们料理好,娘的嫁妆得盘个三两天呢,回头等盘点核对完了,咱们再商量如何处置。”
顾青竹把这些要点都说与顾青学听,毕竟他才十二岁,有些道理若没人提点,他自己想不明白。
只见顾青学连忙摇手:“不,我刚才就想好了,娘的嫁妆和那些铺子,我都不要,全给姐姐。”
这般天真孩子气的话,把顾青竹给逗笑了。到底是个孩子。不想与他争辩什么,在他肩上拍了两下,顾青竹便转身回了琼华院。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如顾青竹所料那般很顺利。
沈氏的嫁妆由双方账房核对了整整五天才核对完全,沈博一直等到盘点完,看着东西交接到顾青竹和顾青学手里,连带一些田契,地契,城中店铺的店契等等,一样不差,尽数交接完才离开顾家,临走前给顾青竹和顾青学留下了十几个身手不错的护卫,两个孩子一下子得了那么多令人垂涎的财产,难免会惹一些小人嫉妒,虽说伯府也有护卫,但多点沈家的护卫在身边总更安全些。
并把沈家在京城里几个主要的联络商会告诉顾青竹知晓,让她铺子上有任何麻烦,都可以去沈家商会里求助,自有人替她把事情办妥。
顾青竹谢过沈博,与顾青学一同送沈博出城,城门口甥舅三人依依惜别,沈博虽然不太放心他们,但总不能为了他们一直留在京城,就是不舍也得分别。
送了沈博出城,顾青竹想起来自己和仁恩堂的老大夫还有约会,便让顾青学先回家,她得先走一趟仁恩堂去。顾青学把马车留给她,自己带小厮走回去。
马车转入一条捷径小巷,巷子里的行人不多,畅通无阻,忽然一阵马鸣,马车猛地停下,顾青竹撞在车壁上,差点飞出去,红渠扶着顾青竹叫骂:
“阿坤,你做什么这样急,撞到小姐你担得起责任嘛。”
外头没声音,红渠以为阿坤藐视她,掀开车帘子就要出去,却不料帘子掀开的一瞬间,一股香风就对红渠扑面袭来,红渠吸入香风,立刻往后倒仰,昏迷过去。
顾青竹一惊,扶着红渠,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想要出去,可马车忽然就动了起来,顾青竹摔在座位上,大喊一声:“什么人?”
车外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小姐坐稳了,我们爷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