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迦叶摇头道:“不,此次大会仙流五宗,各路修士都要参加。大唐国师们也已启程,主持者还是五宗之人,圣地只不过旁观侧听,以为交流之意。”
迦叶说着又是一笑:“当然还有件大事跟诸位都有些关系,这便是如何处置李道玄这个魔头的事情了。”
于惜竹白小蛮等人都是大吃一惊。那迦叶已是飘然向后而行:“七月十五,洛阳西苑,盂兰盆会开启之日,便是李道玄那魔头授首之时。”
迦叶的身子消失在鳐鱼之内,留下这震撼的消息。
于惜竹身子缓缓站起,转身对白小蛮慢慢说道:“我已没有多少时间了,一身所学终无传人,我看这里也只有小蛮姑娘有这个悟性。我……”于惜竹确实没有多长时间了,体内的如熔炉一般的丹海已沸腾起来。无数灵力飞转流畅,隐隐散出体外。
于惜竹见白小蛮默然不语,急的伸手拉住了她:“白姑娘,那迦叶和尚如果说的是真的,道玄这孩子定然还没有事。西王圣地开启这大会,竟然将道玄的事列为头等大事,那就说明……”
白小蛮一双清亮的眸子看着于惜竹,接过话头说道:“那便说明,李道玄有西王圣地害怕的地方。”
于惜竹喘了一口气说道:“不错,阿难陀所说的另起炉灶,追随汉王这个法子是不行的。如今还是道玄这孩子有对付西王圣地的希望。咱们……”
于惜竹还没有说完,躺在一旁的淑妃却在地上伸手抓住了他:“你,你……自己的孩子就在眼前,却要将修为传给外人!”
跪在一旁的莺歌燕语正为母亲揉着心口,此时看到一直疯癫的娘亲再说疯话,都是尴尬的抱住了淑妃。
于惜竹这鳐鱼之中时日不短,但因为鳐鱼之内都是女子,他平日里恪守礼道,从不轻易走出屋子。与这淑妃也只远远看过背影,这一刻还是第一次看清了这女子。
他只看了一眼就如遭雷击,口中喃喃道:“你,你是萧美人……”于惜竹此时身在一日蜉蝣心法里,依稀便是一个英俊书生。淑妃多年居在冷宫之中,容颜也未变化多少,看起来和莺歌燕语就如姐妹一般。
此时这两个人都认出了对方的容颜,一对璧人般四目对视中。那于惜竹再次轻声道:“萧美人,你果然是萧美人。当年一场孽缘后,我一直以为你在宫中自杀了。却没想到你成了淑妃。”
莺歌燕语平日里虽然有些天真,但这些年来心思见长,对自己的生身父亲,当年那个抛弃娘亲,导致娘亲被关冷宫的男人耿耿于怀。此时这一对姐妹自娘亲话中隐隐听出意思来,都是望着于惜竹惊呆了。
于惜竹呯的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的伸手抚着淑妃的脸,低声道:“这些年来我从未想过你,倒便宜了我这个负心人,若是早知道你还活着,我岂能活到现在……”
于惜竹这句话说得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其中的意思却是百转千回。也许只有忽然恢复神智的淑妃听得懂。
当年于惜竹为侍读时,常在甘露殿中陪承玄皇帝读书到天明。后来李淳风看重他,传他浮游观道法。这期间他更得承玄皇帝看重,每日每夜在宫中也自由了许多。
与淑妃相识相知继而发生了那一段孽缘后,于惜竹便被李淳风推荐到了白鹿洞修行儒家功法。在白鹿洞不过几月时间,就传来淑妃的死讯。那时他正沉浸在读书修行之中,虽然伤心,但却更坚定了他殉道之心。
这些往事忽然间历历在目在这一对璧人心中闪过。那淑妃双目恢复了清明,颤声道:“若不是刚才那位大师的佛光普照之下,你这冤家又变作了当时相见的模样,我却如何能认得出。这些年我在一间黑屋子里过了半辈子,连自己的女儿都没见过几眼。”
于惜竹望着怀中女子,想到这些年她受的苦楚,不禁两行悔泪落了下来。
那淑妃伸手抱住了于惜竹的脖子,凄然道:“陛下发现了咱们的事,本要立即拿你问罪,还是淳风仙师劝解,说你是大唐难得的人才,如此陛下才改了心意。但陛下终究是命你终生不得回长安了。我也被打入了冷宫,待产下孩子就再也没有出了那四方屋……”
这些年来一直在外为宦的于惜竹此时也终于明白了当年陛下亲笔旨意的背后含义。淑妃口中一直在叙说着这些年的相思之苦,那跪在一旁的莺歌忽然大声道:“不,他不是我们的爹爹,这种爹爹,我们,我们……”
莺歌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抱着妹妹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