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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百姓们见怪不怪地避开。
哪座城市没有秘密,何况洛阳这地界好,地处中央依山傍水,算是雄踞中原的位置,哪能没个来往人士。
这一道蒙面黑衣人在客栈落脚,下了马车换上夜行衣,秘密潜入一座地宫。
地宫入口下场,即便在这炎炎夏日里也让人觉得一阵阴冷。
四处都有守卫,他们只是与人换岗交班。
黑衣人当中的最后一名走入那最深处,换掉了石门外原本的黑衣人。
“滴吧,”石门后传来水滴砸在地上的声音,在空旷的地宫里十分响亮。
没人去张望,也没人去看。
把守石门的人只蹲下身,细细听着水声。
滴吧。
滴吧。
他似乎能从这水声里,听到什么讯息一般。
“太顺利了,一切都太顺利的。”石门后蓦然传来一道苍老低沉的声音。
相应的,还有铁链震动,哗哗的流水声。
就像是沉重的链条被人从水中搅动造成的混乱声音。
不多时,声音停下。
“替我,送个礼物给她,一份见面礼……”年迈的声音又道。
石门原本作为看守的人回来,黑衣人转身离开,步履匆匆,最后几乎是用逃的,飞身跃出地宫的机关,嗖嗖嗖,四下暗器飞腾而出。
“有人闯入!”地宫里响起警报。
黑衣人飞也似得凌空一翻,策马奔逃。
夜幕之下,踪迹全无。
……
长安皇城,金碧辉煌的未央宫大殿里,传来银乔幸灾乐祸的笑。
“陛下有旨,要严惩点《木兰从军》这场戏的公主。”银乔屈膝禀报。
长宁轻笑,并不意外。
“郑安侯他们,是否添油加醋地说了许多?”
“正是,”银乔笑容更甚,“宣旨的正往咱们宫里来呢。”
“这那若倒是挺配合,也就不用我费心提醒郑安侯了。”长宁一颗白子落地,堵住了黑子的一枚气孔,屈指提子。
乾祥宫的太监进殿宣旨,长宁恭恭敬敬地接旨。
“陛下说了,”那公公上前低声道:“这罚俸半年,面壁十日抄写女训是罚,殿下发现有功,当赏。”
公公一声令下,又是一串儿的內侍宫女端着托盘上殿。
南海的明珠,西域的宝石,南方的绫罗蜀绣的绸缎各二十匹,还有钗鬟首饰成匣。
这简直抵得上三十年的俸禄。
“另传陛下口谕,长宁所供‘鸡汤’甚是美味,着允其自由出入乾祥宫,以示恩宠。”公公高声道。
“殿下,这陛下的心思您可懂得?”
长宁点头:“懂得。”
所谓自由出入乾祥宫,便是在给她参与议政开后门,而禁足十日,则在给她乔装出宫辨认那若找借口。
“多谢父皇恩赏,这些礼物和恩典长宁收了,不过处罚的旨意,却是不能受的。”
“大殿下……”公公脸色一僵,小心翼翼地问:“您不是懂了吗?”
“自然是懂,正因懂,才不敢受。”
长宁微扬下巴:“敢问公公,父皇因何降旨责罚,罚得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