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众所周知,长宁公主要赴突厥和亲,此后便要远隔千山,哪里有这么多的时间。
难道……公主有办法不出嫁?
李氏瞬息想到很多。
长宁是父皇的嫡女,不论出身还是恩宠都是绝无仅有,若是能得到她的支持,他们夫妇的日子显然会好过许多。
至少不需要这么战战兢兢,连能不能生子都要看人脸色行事。
长宁看着李氏的脸色,笑吟吟地收回手。
李氏翻手就抓住她。
这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就是一世富贵,她和二皇子也能活出皇室的尊严。
赌输了,就是一个死。
李氏感受到胸中一阵呕意,不能等了。
她不能等,孩子也不能等。
与其让孩子在心惊胆战中活着,不如拼上一次。
不就是个死吗。
这样浑浑噩噩战战兢兢的日子,她早就过够了。
“殿下既然都知道了,李氏也不敢隐瞒,求殿下救救这侄儿的性命,”李氏膝一弯跪在地上,抓着长宁的手抚上自己的肚子:“他身上流着的,是和殿下一样的血脉。”
长宁眼波微动。
“本宫明白。”她扶起李氏:“等我的消息便是。”
李氏顺势站起来,只见长宁走到她送来的那尊珊瑚前,扬手一拂。
珊瑚啪地一声砸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长宁就要为国和亲,二哥就用这种东西为我添嫁?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宫外瞬间冲进来许多宫女。
“殿下息怒。”木鸢为首叩头,偷瞄李氏的眼神里都带着讥诮。
李氏目中镇定,声却惶恐:“殿下息怒,实在是斋里没有再好的物事……”
“笑话!贵妃账上,送往静心斋的东西哪年也未曾少过,是皇兄不顾兄妹情谊在先,就不要怨长宁心存不敬。”
“殿下息怒!”李氏连连赔罪,长宁却已经挥袖赶人,还命人将事情报到乾祥宫,请皇帝做主。
皇帝一向将长宁的事当做大事,闻听此言立刻斥责二皇子夫妇不念亲情,令他们即可送上厚礼添置嫁妆,还让福安亲自派人去静心斋监督。
郑贵妃闻讯乱了手脚,多年来她都是明里暗里克扣静心斋添补自己与三皇子用度,二皇子从来都是不言不语,现在这么一闹岂不全都露馅。
“父皇息怒,儿臣愿意替皇兄出这份嫁妆。”三皇子闻讯立刻赶来,拦住派去静心斋的內侍。
皇帝一如往常地处置,夸赞三皇子明白事理,事情不了了之。
二皇子心惊肉跳的同时,不免失望。
父皇一如从前,对他不闻不问。
仿佛他是条难看的疤痕,不看不听不想,就能当他不存在。
唯有李氏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腹上:“殿下不必忧心,这一次,我们还有孩子的姑姑。”
二皇子沉默不语。
长宁那边则无暇顾及此事,因为明日晨起就要宋家,礼部送来大红礼服让她试穿。
与前世嫁给曹彧的礼服一模一样,她换上就不能再脱。
长宁毫不迟疑地命人为她穿上。
整个未央宫这一夜灯火通明,一道海蓝锦袍的身影则站在原处望着,捆着红色丝线的卵石躺在他掌心被他攥得差点融进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