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转向身旁的女子,笑道:“母后知道你辛苦,可又不能时常伴在你身边照顾你,虽说你与阎家小姐的婚事已经定下了,但离你们正式成亲,还有段时日,这段时日里,若是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在你身边,母后这才能放心。”
呵,这么快就开始正题了?
容蓟冰冷的目光在女子身上掠过,还真是不论何时,皇后都想在东宫安插自己的人,忍了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母后无需担心,儿臣自己会注意的,绝不让母后再为儿臣担心。”
皇后无限哀愁地叹道:“你总是这样说,却总是让本宫为你操劳忧心,这一次,无论你说什么,本宫都不会答应。”怕他反对,皇后不给他插言的机会,继续道:“本宫年岁渐大,实在没那个心力再替你操心了,太子啊,你虽然不是本宫亲生的,但本宫待你,一向视如己出,小时候你身体不好,常常生病,你不知道,看着你难受的模样,母后这心里就跟刀割似的。就当是可怜可怜母后,你便听母后这一次吧。”
硬的不行,开始来软的了?
抬起头,看着皇后,面色宁静淡薄,皇后与他对视,怎么都瞧不清他真实的想法。
“母后说的是,儿臣的确不孝,让母后为儿臣操劳过度。”
这便算是服软了?皇后就知道,身为储君,一言一行都被无数人盯着的,任何细微之处,都能被人拿来做文章,而一个不孝的储君,想来也不适合继承大统。
他的身份,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弱点。
皇后拉过一旁那姑娘的手,慈祥地笑着:“紫绛,以后你就好好跟着太子殿下,虽然只是个侍妾,但只要照顾好殿下,本宫和殿下,都不会亏待你的,你可明白?”
紫绛呐呐道:“是,妾身知道了,多谢娘娘,多谢殿下。”
容蓟看也不看她,好似她就是个透明人一般。
皇后才不管容蓟喜不喜欢,总之人安插进去了,她的目的便达到了。
“还不快跟殿下过去。”皇后在紫绛身后推了一把,生怕太子反悔。
“殿下……”紫绛走到容蓟身旁,弱弱唤了一声。
“本宫这会儿头疼的厉害,要歇息了。”目的已经达到,她没必要再跟太子拉家常,左右不过都是假的,没必要。
“那儿臣就不打扰母后了。”容蓟说罢,转身便走。
紫绛迈着小碎步,紧跟其中。
就这么一前一后,两人回到了东宫。
至少在这之前,东宫像个严密的水桶,谁的人都按插不进来。
走到内庭深处,枝叶掩映下,容蓟才停下脚步。
他依然没有回头,“如何?她可有怀疑什么?”
原本唯唯诺诺,像个小媳妇模样跟在太子身后的紫绛,突然之间,脸上所有的惶恐怯懦都不见了,她目光凛凛,单膝下跪道:“主上放心,属下已获得皇后的信任。”
“那便好。”
颀长人影负手而立,目中冷光烁然,他仰首看着西方渐落的残阳,整个人好似沐浴在圣洁金光中的妖魔,神圣又邪恶:“时机到了就动手,这一次,孤绝不给她任何翻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