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一到夜晚便狂风肆虐。
目光遥遥投向对面,那人竟也立于窗边,寒风猎猎,扬起他满头青丝,似妖魅之舞。
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以为他会惊慌,会躲闪,却见他浅浅一笑,朗然如斯,阖上窗棂,一切都再自然不过。
眼中兴味又增添几分,手指轻抚上窗棂,似自言自语,又似在与身后之人攀谈:“孤越来越期待这一次的旅途了,到底,谁会是第一个出头鸟呢……”
喉中溢出轻笑,却转瞬湮没在簌簌寒风中,不见了踪迹。
容蓟不在宫中,但作为他的贴身内侍,东宫的大总管,魏全却是一刻都没闲着。
殿下喜洁,容不得半点脏乱,就连后院亭台上的石桌子,都不允许有一丝灰尘。
魏全没少因为这事而受罚,虽然殿下人不在东宫,但洒扫之事,却不可荒废,万一殿下归来,看到一团脏乱,自己的屁股就又该遭殃了。
“怎么回事?擦个桌子都擦不好,没用的东西!滚一边去!”魏全气得脑仁疼,东宫最近来了几个小太监,笨手笨脚,什么做不好,害得他每天都在在旁指挥,就算如此,这群小兔崽子还是一个劲给他添乱。
赶走了小太监,魏全亲自上阵。
擦桌子也是有讲究的,擦不好就会留下印迹,日光一反,立马就看出来了。
魏全一边擦着桌子,一边抱怨,为什么殿下不带自己一起走,在殿下身边侍候,总比教那群小兔崽子规矩要幸运得多。
正抱怨时,听到门外传来阵阵吵闹声,女子尖利的喝骂声无比清晰。
魏全停下手里的活计,连忙赶了出去。
东宫门外,站着名衣着华贵,明艳逼人的女子。
魏全一看到她,脑仁更疼了。
这个姑奶奶怎么来了!
扬起客套谦卑的笑意,魏全迎上去:“阎小姐,您今个儿怎么来了?殿下不在宫中,皇上派遣……”
“殿下去了东郡,你当本小姐是傻瓜不成?”阎婉清口吻恶劣:“让开,本小姐要进去!”
魏全边笑边挡在阎婉清面前:“阎小姐息怒,殿下临走前特意吩咐过,除了皇上以外,谁都允许踏进东宫半步,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还望小姐体谅。”
阎婉清怒瞪他一眼:“谁立的规矩?太子殿下?依本小姐看,你这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她神色陡然转厉,抬手朝前一指:“本小姐不能来,那个贱人就可以?”
魏全回身一看,她指的人,正是紫绛。
“紫绛姑娘不是旁人,她……”
阎婉清反手便给了魏全一巴掌,区区一个阉人,也敢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她是什么?她不过就是一个狐媚子,不要脸的娼妇!”阎婉清将在苏墨钰那里受到的气全撒到了魏全和紫绛身上。
再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住心生恼意。
但紫绛却笑意盈然,缓步上前,婉然道:“殿下临走前嘱咐妾身,若是阎小姐前来,务必要请她入内,万不可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