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他说了一次,不同的是,他没有听到。
“不知为什么,有点舍不得让你死,不是因为害怕自己受牵连,而是真的不想让你死,明明我最讨厌你了。”
“你说过,在登顶皇权之巅的路途上,你一定不会输,可你现在马上就要输了,你会遗憾吗?”
“与其相信预言,不如相信自己,告诉我,你相信的是预言,还是自己?”
“如果可以,我愿与你握手言和,就算做不了朋友,我也决不再与你做敌人,这样可好?”
“不管好不好,你都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不知不觉间,苏墨钰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猛地惊醒,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试容蓟的体温。
依旧高热不退。
她怆然惨笑,那些患了疫病没有熬过去的人,之前也是同样的症状。
已经看到了结局,反而没那么惊恐了。
就那么呆呆坐在床边,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忽而,一只手探过来,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她猛地回神,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我以为你会就这么睡死过去。”
“你一直都在这?”期间他也醒过一回,但很快又昏睡过去。
其实心里很明白,自己此刻的症状,绝对不是普通风寒,至于是什么,他已经不想去考虑了。
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他不知经历了多少回,但一次,却是最冷静的。
不知是不怕死,还是认定自己根本不会死。
她睁着困顿的眼,声音也有气无力:“嗯,我陪着你。”
他忽而笑,这是她在他脸上,看到过的,最真诚的笑容了。
没有虚情假意,没有剑拔弩张。
“你一向惜命,这次倒怎么不怕死了?”
“不是不怕,是怕了也没用。”她说着,为他掖好被角。
他任性地掀开:“苏墨钰,你一定很后悔吧?”
她压住他的手,强行又掖了一遍:“没什么好后悔的,如果我不想接这个摊子,谁也不能逼我。”
“苏墨钰,你好大的口气。”
“好大的口气?”她故意抬起手,呵了口气:“我怎么没闻到。”
他气得发笑,原本就虚弱的身子,这么这一折腾,脸上立刻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孤所认识的人当中,属你最会强词夺理。”
她微笑:“微臣可以把这句话当做是赞赏吗?”
他老老实实躺着,目光有些迷离:“如今,孤在你面前,当真是一点威严都没有。”
也是呢,此时的他,不但没有半点威严之感,那副虚弱无力的模样,反而让人觉得心疼,“殿下别说话了,好好睡一觉吧。”
他摇头,像是闹脾气的孩子:“为什么要睡?万一睡着了,再也醒不来怎么办?”
“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
“我就是知道。”
“你又在强词夺理。”
“不,我不是在强词夺理。”虽然困极,但她却目光清润晶亮:“而是我相信殿下。”
他眸光一顿,所有的抗拒皆归为平静。
相信。
只此二字,别无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