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她现在连干笑都笑不出来了,总觉得这家伙在指桑骂槐,“欲情故纵嘛,就是想要抓住一个人,先故意放开他,使他放松戒备,充分暴露,然后再一鼓作气把他捉住。”
“哦?这倒是个好法子,看来钰儿对此深谙其道。”
呸!你他娘的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不敢当不敢当,若论兵法的运用,还是殿下更胜一筹。”
“钰儿今日表现不错,没看出来,外表柔弱的钰儿,竟然也有如此勇猛的时候。”冷不丁的,他换了个话题,但不如不换。
“这也是兵法的一部分?”她挑眉。
“钰儿认为呢?”
她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在触及对面那双幽黑的瞳仁后,终于忍不住,猛地倾过身子,凑到他脸前,“够了没?”
他笑得越发欢畅,眼角轻挑,带着一分玩味的风/流之意:“钰儿,这才像样嘛,装的可累?”
她坐回去,神情也不似之前那般严肃了,困顿地打了个哈欠:“殿下今天到底是来干嘛的,明说吧。”
“自然是来讨教兵法的。”
“你再这样,我就让竹青把你赶出去。”
“孤难道说的不对么?”他丝毫不以为意,甚至笑得有些欠扁:“钰儿今天这一招声东击西,做得当真漂亮,差点连孤都叫你糊弄过去。”
她扬了扬眉:“不懂你在说什么。”
“还装傻。”他抬起一只手,闲闲支在额边,目光朝她睨去:“昭宁公主的事情,孤早就开始为你筹划,你遇事不先来找孤商量,反而自作主张,自以为是,险些性命不保……”他似乎有些恼了,眼神骤然锐利:“能耐了,钰儿。”
她怔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早就开始替自己谋算了。
说实话,在刚听到长乐说皇帝要将昭宁许配给自己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的确不是容蓟。
也许习惯了依靠自己,就算走投无路,她也不想把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更何况,她本就是临时起意,哪里有时间去找他商量?
“今天的确是我冒进了。”她低低说了一声,似乎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他脸色刚有缓和,却又听她道:“不过,我却认为我做得没错,那的确是个好机会,而且皇上不也没有怀疑么?”
“没有错?”他的口吻越发凌厉:“你知不知道,您今日只要有半分失误,现在的你,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我当然知道。”她实在不明白他在气什么,身为太子,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世上的路大多都是荆棘坎坷的,从来不会有平坦安稳的康庄大道摆在眼前,要想达成目的,就必须狠心,对别人狠,也对自己狠。
“知道你还去冒险?”
“我这一路走来,冒的险还少了?”她冷声反问。
他窒了一下,随即发狠地将她从椅子上拽起来:“苏墨钰,有时候,孤真想杀了你。”
她梗着脖子,不进反退:“只要殿下高兴,怎么样都行。”
“你……”他恨极,埋首在她脖颈间,用力磨了磨牙:“真是冤家。”
听见耳边气恨无奈的声音,苏墨钰忍不住笑了。
冤家?
可不就是嘛。
从最初见面起,他们就没少给彼此气受。
轻声一叹,抬起手来,拍拍他的脊背:“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以后遇事小心些,不管情况有多危急,都先来找你商量。”
他很生气,即便她已经服了软,还是心悸难平:“明知你在敷衍孤,但孤宁可相信你是真心的。”
她举起手来,“要不要发誓?”
他哼笑一声,放开她:“不用了。”
她嘿嘿一笑,收回手,“瞧你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怎么跟竹青一样,赤雪虽然性烈,但只要掌握好方法,不难将其驯服,今天那些危险,都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
他摇着头,失笑道:“真是拿你没辙。”
她依旧笑眯眯的,深井般的眸子看不出情绪。
“孤今天猎了两头狐狸,改日让人给你做件斗篷。”他的声音柔柔的,听在耳中,感觉心都要融化了。
她抱了抱拳:“谢啦。”
他抬起头,刚要替她撩过额前的碎发,忽然账外传来一声森然冷幽的狼嚎,紧接着,更多的狼嚎声响了起来,此起彼伏,仿若恶鬼的哭泣,令人头皮阵阵发麻。
糟了!应该是那母狼寻仇来了!
容蓟亦是神色陡变,反手护住她,同时抽出腰间佩剑:“躲在孤后面,小心,不要发出任何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