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朝拧眉:“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姚纪灵虽然恶毒,但姚锦程也算不上无辜。”
“你觉得我帮他摆脱姚纪灵这件事,做错了?”
“我不是说你错了,我只是觉得,不甘心而已。”想到雪樱遭受的苦,他实在做不到以德报怨。
苏墨钰笑笑,神态沉静,眸底却阴寒森冷:“我只是说,要帮姚锦程摆脱姚纪灵的控制,又没有说,要保住他的性命。”
容朝讶然:“你的意思?”
她的眸光骤然一沉,整个人都像是被笼罩在一股凛然的萧瑟煞气中,“出尔反尔,卑鄙狡诈,这原本就是我的强项,姚纪灵既然要和我斗,那我便奉陪到底。”
一边说,一边翩然而笑,似乎真的高兴极了,连眼角,都飞上了愉悦的笑纹。
容朝一开始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转瞬,他便释然了。
原来如此。
差一点,就以为她真的心软了。
还好,她没有让自己失望。
想到多年前,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鲜血迸溅,尸体横陈,他手执长剑,逼问自己此生最敬重之人时,灵魂深处那片刻的软弱。
只有经历过绝望的人,内心才会变得坚硬冷酷。
但他宁可从一开始,就是那种心冷如铁之人,不要等到绝望袭来,才真的学会什么叫懂事。
所以,他希望她,不要成为第二个自己。
回到太师府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小厮前来回禀,说是二小姐在等她用膳,这些天一直都是这样,淑妃病了,苏明香就担负起长姐的责任,一边照顾她,一边打理府上事务,还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各种大补的药膳,都快把她吃吐了。
前往饭厅的路上,忽闻对面一排灰白矮墙后,传来女人尖利的怒骂:“呸!什么东西,老娘好歹是有名分的,那个叶湄算什么,不明来历的小野种罢了,竟敢骑到我的头上来,真当这太师府是他家了不成。”
“娘,你小声点。”是苏庆和,听他的声音,似乎很是压抑。
“我为什么要小声?我还怕姚锦程那个小混球不成?最近这府上,都住了些什么污七糟八的人,槽心死了!”得,这算是把苏明香和苏明音都骂进去了。
“您这样也无济于事,消消气吧。”
“消气?我怎么消?下回再见到姚锦程,你给我拿出点一家之主的气派,别输给了苏墨钰那臭小子,再输给姚锦程这小野种!”
“是是是,您这回可以消气了吧?赶紧回房去吧,这里人多眼杂,被看到不好。”
苏墨钰听后,眉开眼笑,对跟在一旁竹青道:“瞧,闹心的不只有我们。”
虽然方氏也被姚锦程气得不轻,但竹青仍是觉得不怎么开心:“其实方姨娘说的也没错,她怎么也算是老爷正经八百纳的妾室,姚锦程的母亲连个名分都没有,姚锦程又怎能算得上是太师府的少爷?”
看着他愤愤不平的模样,苏墨钰好笑道:“你忘了我早上对你说的话?别急,好戏还在后面呢。”这一次,她要让姚纪灵后悔当初招惹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