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偷懒。
两人一起朝着东宫的方向走去,刚踏进宫门,就见正殿前,站着一名手持拂尘的太监。
万公公?这个时辰了,他来做什么?
万公公瞧见他,立马堆着笑迎上去:“殿下回来了。”万公公是有名的笑面虎,不管面对任何人,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而他这种笑,却与容朝不同。
后者是温雅和煦,令人心神沉静,而前者却是阴翳诡谲,笑里藏针。
“万公公。”对待皇帝身边的这位红人,容朝向来不敢怠慢。
“皇上有要事召见殿下,此时正在御书房等着呢。”
“多谢公公传话,待孤去换身衣裳,便去觐见父皇。”
“是,那老奴就去重华门前候着殿下。”
万公公离去后,容朝这才收起一直平淡温然的神色。
皇帝很少在这个时候召见他,除非有很严重的军机大事。
带着几分不解,几分疑惑,容朝换了一身得体的衣裳,便带着符禄去了御书房。
皇帝正在坐在御案前,手边摊着几份奏章,男人的脸色有些不好,整个御书房,似乎都被某种可怕的低气压所充斥。
容朝上前一步,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伸手,将面前的奏章一一合上,这才抬头看向他:“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容朝恭谨道:“多日前的科场舞弊案影响甚大,儿臣已经下令,命吏部全力调查,不久之后,应该就可以……”
“混账!”冷不丁的,皇帝一声怒喝:“这件事,是你该插手的吗?”
容朝怔了怔,一瞬间,脑子有些放空:“儿臣身为储君,调查此事,当是义不容辞。”
“谁告诉你,调查此事,你义不容辞了?”皇帝冷声反问:“你既然知道自己身为储君,就该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切莫给朕,给整个皇家丢脸!”
“是,儿臣知错。”容朝撩起衣摆,在御案前跪了下来。
虽然口中说着知错,可他却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何处。
“你皇叔总说你行事过激,立功心切,朕原本没当回事,如今看来,你果然沉不住气。”
这虽然只是一般的斥责,但认真思索其中含义,却令人遍体生寒。
尤其是,用沉不住气,来指摘一个下任帝王。
容朝的额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将身子伏低:“父皇教训的是,儿臣日后定当改正。”
“行了,朕也不想多说什么,舞弊案一事,你就再别插手了,交给大理寺即可。”
容朝知道自己该叩首谢恩,但最终还是直起身子,出言反对:“万万不可!此事儿臣已经有了眉目,现在放手,岂非功亏于溃?舞弊一案事关重大,必须尽快彻查清楚,这样才能还吏治一个清明!”
“逆子!”皇帝顺手抓起手边的纸镇,朝跪在下首的容朝扔过去:“你这是在质疑朕吗!”
容朝不闪不避,纸镇就这样毫不留情地砸在他的额角,皮肉迸绽,鲜血淋漓。
“滚!滚出去!从现在开始,你给朕老老实实待在东宫,一步都不许离开,若有违抗,朕决不轻饶!滚!”皇帝怒吼着,咆哮着,灼人的怒焰,有如九天劫火,几乎将容朝焚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