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青灰色的天,云层厚重得像很多天都未曾晴朗过。
屋内静悄悄的。这是个很小的房间,只能勉强放下一张单人床垫,人站在屋里,已经没有转身的余地。
正对着门的狭窄墙角,堆着几罐压缩饼干和压缩牛肉,还有十几个已经烂掉的苹果。这些东西上边,醒目地放着一条血迹已经干涸的大腿,像是猪、牛或狗这类动物的。天气炎热,这堆东西散发出阵阵臭味。
所以,这原本是一间存放食物的房间。只是因为这几天多了个人,所以多了张灰黑得看不清原本颜色的床垫。
程清蓝头疼欲裂地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躺在这张床垫上。她脑海中的记忆还停留在医院白得人的房间和苦涩的消毒水味中。所以面对这一切,她愣了很久,却找不到头绪。
在她不再发呆,开始寻找线索时,她发现自己被穿上了陌生的、火辣的服饰——相对于她以前的穿衣尺度来看,实在太火辣了——黑色长发散落在床垫上,上身仅着一件黑红两色贴身小吊带,整个肩膀、胳膊和大片胸前皮肤都露在外边;下身一条刚过大腿根部的咖啡色短裤,将她包裹得很紧实。换句话说,她现在露的地方比不露的地方要多几倍!
除此之外,她的脖子、手腕、脚腕、腰上,还被人戴上了圆环,像是金属的护腕——在她的记忆中,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质地的护腕。
然而,这些都不算什么!她的目光很快被另外的东西吸引——在她透白细腻的手腕、脚腕上,竟缠绕着手指粗细的黑色锁链,锁链末端固定在房屋四面的墙上。
她的四肢如果移动超过三公分,那锁链就绷直了,令她动弹不了——分明,像惊悚电影里演绎的,她被囚禁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程清蓝心狂跳,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冷静分析:医院?肯定不是!北京没有哪家医院用这个调调对待病人;被人绑架?她家已经为了治疗她的病一贫如洗,更何况她已经垂死,绑架她有何作用……
因为环境和被囚禁而震惊的程清蓝反应过来,诧异地低下头,望着自己的左胸,隐隐可见稳健的气息起伏。她忍不住伸手过去,触摸到有力的跳动。
怎么回事?
脑海中的记忆依然很清晰:她明明已经陷入一片黑暗,明明每天每夜心口疼得要死,明明在恍惚中,听见医生不带感情的声音说道:“程清蓝,死亡时间2010年4月……”
可此时的她,头脑清醒,心脏毫无痛感,仿佛完全康复!心口的跳是真的,通畅的呼吸也是真的。她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不管是什么原因让她变成这样,她只知道竟然活了下来!
紧捂着胸口,看着周遭的环境,一向胆大的程清蓝,喜忧参半。
她抬头望望窗外。天空似乎与平日所见不同,青灰中竟带着隐隐的红。那并不是阳光染成的红,那红,像是慢慢渗出的血色弥漫。从她躺着的角度,勉强可以看到窗外还有一堵墙,破破烂烂,依稀可见银色金属镀面。从墙和天的相对角度判断,现在她所在的小屋,应当在地面一层,而且周围还有别的建筑。
除此之外,她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了,只见外面的天,渐渐暗了。
程清蓝躺在床垫上,心里慢慢慌了。她开始胡思乱想——或许,她是被一个医术高超却变态的医生救了?或许,她像小说里写的,穿越了?可是这身体,又分明是自己的身体!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一片寂静中,远远响起脚步声。声音有些杂乱,却沉重有力。程清蓝屏住呼吸,发觉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
叮一声,看似简陋的小屋竟装有自动门,这时徐徐打开。几年来在职场锻炼得小心谨慎的程清蓝连忙紧闭双眼,假装沉睡。
门悄无声息地关上,有气息逼近床边。程清蓝一动不动,双手却紧张得慢慢握住禁锢自己的锁链。
“老五,你从哪儿找到她的?是人么?”一个粗哑声音响起。程清蓝听到这句开场白,只觉得怪异得很。什么叫是人吗?难道她还能不是人吗?想到这里,只觉得离谱!
“从黑河边捡到的。她躺在一个金属密封盒里。我碰那盒子,盖子居然自动打开了,她就在里面。”另一个清脆些的声音道:“怎么样,不错吧?我摸过,是人,没有硌手的金属骨架,身上没有武器。老三,我捡到她时就想,在亡者之地,有多久没见过这么漂亮干净的女人了!”
程清蓝心里咯噔一响,从他的语气中,渐渐觉出些危险的味道。然而她却毫无办法,只能继续装睡。
“你捡到她那天,没有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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