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的胸甲上滑过去,手中大斧一挥就钉中敌人的额头。
可惜又是一柄长枪捅来戳中他的右胸,汤问行脚下不稳,落了下去。
“汤将军!”后面的骑兵红了眼,也纷纷从战马上站起来,踩着前面的步兵肩膀朝豁口方向猛扑。
四面城墙上,敌人的羽箭和石头还不住地打下来。如果换成先前,义军步兵早就纷纷躲避乱成一团了,可此刻却没有一个躲闪,就那么硬生生地受了。他们身上都穿着简陋的护具,很多人甚至连铠甲都没有。不但有士兵中箭之后闷哼一声倒下去。但周围的人却同时朝中间一挤,依旧将腰挺得笔直。
他们不能躲,一躲,骑兵弟兄们就没办法替死去的战友报仇了。
汤问行落到地上之后,一只手伸过来将他狠狠拉起。那手又湿又滑,全是红色液体。
抬头一看,正是谢迁:“不要紧吧?”
汤问行冷冷地咧了一下嘴:“要紧不要紧都要进攻。”
“好!”谢迁也不管汤问行,脚在墙砖上一登,血淋淋地又翻上了豁口。
汤问行站起来,将手中大斧“呼”一声扔了出去,正中上面那个正要偷袭谢迁的敌人的面目。
谢迁也不停留,手一拉,直接将那具尸体拉得甩了下来,深吸一口气,脚下使了个千斤坠的法门,手中刀划出一道闪亮圆弧,逼开敌人,总算在豁口处站稳了脚。
这个时候,其他骑兵也扑了上来,到处都是呼啸的马刀、长枪、铁锤、铜锏:“骑兵军,骑兵军!”的呐喊,响彻云霄。
专业军人的进攻果然不同,骑兵军士兵在加入战斗之后,清军就坚持不住了。
没错,李率泰手下的正蓝旗汉军相比起李闯和明朝边军的垃圾部队来说是能打,可在战斗力和剽悍程度不逊色于正宗建奴的骑兵军士兵眼中何尝不是垃圾部队。
他们下马步在之后使用的都是建奴的战法和兵器,手中全是重兵器。你一枪刺来,我用铁甲受了,然后一锤挥出去、你一刀砍来,我用铁架受了,然后一锤挥出去;你用盾牌挡,我还是一锤挥出去。
就这种毫无战术含量的战术,竟硬生生地将局面板了回来。
一面又一面清军的盾牌被击碎,一具接一具清军的尸体被抛了下来。
豁口处已经塞满了骑兵军士兵,满眼都是光灿灿反射着阳光和火光的胸甲,一道金属洪流正沿着这两道缺口向上蔓延。
“骑兵军,骑兵军!”
“登州军,登州军!”
喊登州军的正是谢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冲到队伍的最前头,正站在豁口的最高处,手中满是缺口的大刀正不住地看一个穿着铁甲的敌人身上砍去。
因为大刀已经失去了锋刃,已经变成一把铁尺,敌人身上的铁甲在凶狠的劈砍中逐渐变形。
清军已经彻底乱了,已经有人扔掉兵器调头逃跑。
瓮城之中,激烈的战鼓和军号响了起来,森林一样挺立的身躯也随着豁口上的战友的喊声,随之大声欢呼。
“徐州拿下了!”此刻的孙元还被挤在瓮城的城门洞子里,进退不得。可一颗悬着的心却落了地。
没错,李率泰这条计策是毒,差一点将我大军给打崩了。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没有用处,都要被我碾压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