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路就能见到城墙了。”
说是十里地,可路实在难走,众人的体力也到了透支边沿,到郑成功他们进城之后,又花了小半个时辰。
进城之后,郑成功一想到就要见着两年未见的父亲,心中一阵欢喜,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冲到府衙门。但是,父亲却不在,门房回答说南安伯今日正好出城巡视去了,估计晚间才会回来。
郑成功一脸的失望,急问:“父亲在哪里,要不,你们带我去拜见他老人家。”
郑鸿逵见郑成功如此急噪,笑道:“大木,反正已经到地头了,你也不用急,且在衙门里住下,沐浴更衣,也不急着这一两个时辰。走了这三日路,你们年轻人还好,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了。再说,你一身脏成这样,若是叫兄长见了,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子。”
听四叔这么说,郑成功才放弃了立即去见父亲的渴望。他毕竟是个伯爵,从小在福建富养大的,骨子里还是有一股子贵胄子弟的娇气。他以前还真没吃过这样的苦,听郑鸿逵这么说,顿觉一身难得得要命。当下就点点头,道:“那好,侄儿这就先去沐浴更衣。四叔,等父亲一回衙门,我这就去给他老人家叩头。”
郑鸿逵:“放心好了,等兄长一回来,我就来叫你。要不这样,我去找找,看兄长在什么地方。”
“有劳叔父。”
等到郑成功等人进了后衙门,郑鸿逵也不歇气,一路小跑出了衙门,上了战马出城走了不过两里地,就看到一座大庄园,庄园门口全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见郑鸿逵过来,立即就有一个书办模样的人上来接过他的缰绳:“总兵回来了,快,南安伯正等着呢!”
与此同时,庄园里到处都是人在叫:“郑总兵回来了,郑总兵回来了。”
“老四,老四你终于回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郑鸿逵抬头看去,就看到郑芝龙满面亢奋地立在大堂的台阶下,忙拜下去:“大哥。”
“自己兄弟,何须多礼。”郑芝龙一把将他扶起,上下打量着郑鸿逵:“老四,你终于回来了。这北地的风霜简直就跟刀子一般,你又老了几岁,这次真是辛苦你了。”
听到兄长并不提起郑森,而先问候起自己,郑鸿逵心中一暖和:“兄长之命,愚弟只能尽力去做,毕竟,我也是郑家人。大木已经回来了,正在知府衙门里。”
“回来了,好,好得很!”郑芝龙使劲地捏了四弟的胳膊一下,“你可是立了一大功啊!”
说罢,他回头对手下吼了一声:“备马,出发,咱们去保定。嘿嘿,等咱们去了保定府,说不定马宝已经整顿好部队了。咱们进北京,将那座天下第一大城抓到我郑家手头,咱们不当李自成,不当那败家玩意儿。”
“遵命!”一声令下,整个庄园的人都动了起来。
郑鸿逵突然道:“兄长,你是不是回衙门一趟?”
“回衙门,回衙门做什么?”郑芝龙淡淡问。
郑鸿逵:“你已经两年没见到大木了,这次连面都不见一回,大木会很伤心的。再说,这次大哥你夺了他的兵权……是不是当面和他说清楚为好。他也不是听不进道理的人……”
“伤心,咱们郑家人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两个字。”郑芝龙笑了起来:“大木的问题就是太软弱,太容易轻信于人了。你这次将他骗到河间,也算是给他上了一课,对他也是有好处的。”
郑芝龙的笑容变为冷笑:“什么叫夺了他的兵权,他是我的儿子,他的军队就是我的军队。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
“是,兄长。愚弟只是觉得,大木这次本着一片孝心而来……”郑鸿逵神色黯然。
郑芝龙:“孝顺,孝顺,关键是要顺,并不是磕几个头问几声好就可以的。大木这孩子实在太犟,肯定是不会顺着老夫的,不用管他。他将军队交给老夫,就是最大的孝顺。对了,老四你这句话还真提醒了我,还有一事需要你去办。”
郑鸿逵:“兄长你请说。”
郑芝龙:“你想个办法将福松给我拖住,无论如何要把他给软禁在衙门里,不得离开河间半。否则,事情只怕有麻烦。”
“福松这孩子老夫最清楚不过,平日里举止从容,话也少,可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八头牛也拉不回来。真下了心,眼睛就没有其他人。怕就怕他知道老夫去了保定追上来,坏了我坏了咱们郑家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