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的话刚说出口,立即就有一个教官忿忿不平道:“是啊,是啊,建奴到了可管不了那么多,也不会份你是不是镇海军的人,反正都是一刀杀了。可镇海军的弟兄们却分得清楚得很,早已经将咱们当成外人了。现在建奴杀来,没有办法,这想起咱们来。”
甘辉面庞微红,哑声道:“都是马宝的主意,他是上司,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大约是不想让他太尴尬,实际上,被发配到前锋营做苦工之后,甘辉和他的手下对众教官也是诸多维护。说话的那个教官虽然口出怨言,可人还是站起来,一拍手:“甘将军,将武器和铠甲发下来吧,总不可能叫他们提着凿子和钉锤去同建奴拼命吧?”
前锋营统领方大洪欢喜地叫出声来:“我这就去给各位教官准备器械武器。”话音还未落下,他就提着红缨枪喜滋滋地跑了出去。
众教官都忍不住摇头,这个前锋营统领看起来实在太年轻,很不靠谱啊!
“多谢秦教官,等下还请教官你指挥此战,我等遵命就是了。”甘辉忙朝秦易拱手致谢:“等下我就将各位教官下到部队中去掌握部队。”
秦易微一迟疑:“甘将军,咱们毕竟是外人,马宝将军对我等诸多猜忌。而且,只怕方大洪将军也未必答应。”
“哎,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得了这么多。我们前锋营的寨子实在太突前,这里若是被建奴攻破,我镇海军说不好要全线崩溃了。马宝就是个糊涂蛋混帐东西,他做郑家的家臣才几日,谁管?”甘辉跺了跺脚,想要发怒,可转念一想,家丑不可外扬,在教官们面前说这些也没有脸面。缓了一口气,说:“至于方大洪,他是末将的师弟,我的话他也肯听的。再说,这是方师弟第一次指挥这么多部队,只怕此刻的他已经六神无主了。秦教官你以前不是说过,军队的战斗力来自于中下级军官吗,有教官在,部队或许还能维持住阵线,而不至于崩溃。”
“至于将来马宝要怎么样,难道这天底下没有公道了?”甘辉的语气激奋起来,我等在前面欲血厮杀,马宝那鸟人在历次对敌作战中没有寸箭之功,掌军之后搞党同伐异、搞分裂道是顺手。这样的人,南安伯竟然委以重任,没得叫人心冷:“如果没公道,大不了我这个军官不做了,无论去哪里,总归有一口饭吃,总归还是能够为咱们汉家的江山出一份力。”
秦易叹息:“以合为贵,将军说气话了。”又道:“如果能够让我们这群老骨头指挥,这一仗或许还有可为。”
甘辉大为惊喜,眼睛亮了:“秦教官有法子?”
秦易摇头:“不好说,到时候看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走,咱们去寨中走走看。”
等从大家从工棚出来,站在大寨的最前沿矮石墙上,方大洪已经让士兵送了二十套铠甲和兵器过来。
时间紧迫,方才在工棚已经耽搁了一壶茶工夫,众教官也顾不得说负气话,甚至来不起穿戴,就急冲冲地下去掌握部队。在民族大义面前,所有的矛盾和怨气都要放在一边。
随着这二十来教官进驻部队,下到基层,部队的喧嚣声小了些,士兵看起来也镇定些。虽然还是不能恢复到大胜关战后的那种无敌铁军的精气神,但还是叫人心中塌实了许多。
教官们自在下面忙碌,甘辉、秦易和方大洪站在石墙上,暂时忘记说话,都将目光落到远方。
方大洪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他所领的前锋营有大约五千人马,占三万镇海军的六分之一,在军中的战斗力仅仅排在施琅所领的铁甲军之后。对了,如今施琅已经没带兵了,作为镇海军的精华,铁甲军自然被马宝夺了过去。如今,那支部队正驻守在后方十里地的老营。
前锋营所立的寨子乃是一座废城。
其实,说是城也不贴切。
崇祯十七年的时候,李自成两路进攻北京。李闯自领主力自山西,经宣、大一路由西而东。而另外一支偏师则由刘芳亮率领,从河南过黄河,由南向北,这座小城就是刘芳亮所立。
当初,刘芳亮本以为攻打北京之役必然会受到明军疯狂阻击。所以,这一路上,他的部队都走得极为稳健。沿途依据地形和交通条件设置了不少坞堡、补给点。
却不想,明朝根本就不敢出击,北京城只守了一天就陷落了。
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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