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以后,也只要有她一个罪人不能去见祖先就好了。
她的弟弟,必须干干净净地长大。
李茹禾是个好苗子,她长得好看,身上的气质也干净,好多客人都专门喜欢李茹禾这个样子的,她虽厌恶,却不敢拒绝,每每只能打起笑脸来迎人。
她还要挣钱养活自己的弟弟,在京城里,她无权无势,就算是能从青楼里逃出去,也没有办法活。
这几年,李茹禾为老鸨挣了不少的钱,为了怕李茹禾一个想不开带着自己的弟弟一起寻死,自己不光得不到李庭香,还得赔上一个李茹禾,那老鸨也就暂时放松了对李庭香的打算。
李庭香一天一天长大,也越来越厌恶起自己的姐姐所做的营生。
从他记事起,他就活在这里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姐姐,为什么要在青楼里头,做这种卖笑卖肉的生意。
虽然李婷茹一直在保护着李庭香,可是这种事情,在这里生活了几年,李庭香怎么会不懂。
他见过那些男人看自己姐姐的色眯眯的眼神,听过从自己姐姐的屋子里传来的,粗重的呼吸声。
李茹禾总是逼着李庭香好好读书,说要让他考上功名,也好光宗耀祖。
李庭香实在是不知道,他有什么宗祖可光可曜。
那些书房里的同窗,天天都在笑话他,甚至还有的人问他,要不要照顾一下他姐姐的生意。
李庭香憎恨自己的出身,也恨自己的姐姐。
但是他也知道,姐姐是为了自己,才要这样忍辱负重的活着。
于是他就更恨自己。
那天,李庭香在书房里又被人揍了一顿,他躲在一个角落里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李庭香忽然听到了有人的说话声。
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一动不敢动,以为是那些喜欢欺负人的同窗又追了过来。
可是他听见的,却是一把雄厚的男声。
“你是不是想死!我和你说了多少遍!要处子要处子!你给拿来的是什么!”
另外一个男声小心翼翼应道:“于大人别生气,是我手底下的人走错了屋子,我保证明天就给您取来新的,不过这血,您看……”
“拿着滚!”那个雄厚的男声怒吼道,“看着就心烦!这些脏东西,你是存心拿来恶心我的吗!”
“于大人说笑了,我怎么敢呢,你千万别生气,明天我保证……”
“最晚就是明天了, 要是再晚,我可不敢保证主子会不会生气。”
“这是自然的,还请于大人帮我在主子面前,美言几句……”
那个男人又和那个“于大人”嘀咕了几句,然后两个人才一起走远。
李庭香没有太听懂他们两个人的谈话,不过他听懂了“处子”两个字。
这种男人真是恶心,都想着出来寻欢作乐了,还希望自己睡过的每一个女人,都是干干净净的处子。
也不想想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的处子来供他们糟蹋。
李庭香从角落里爬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却并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