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又穿梭到多年前,女主角的母亲听闻恋人在她结婚的第二年才结婚,而后没多久就去世的消息,哭得像个泪人时,今笙眼底又湿了。
看她多愁善感的样儿,谷永淳心疼,搂了搂她的肩,今笙将头微微的枕在他的肩上,两个人,相依偎着。
此刻,彼此珍惜,因为,他们有幸,还能在一起。
蓦的,听见了轻轻的叩门声,今笙从他怀里出来,坐好。
是惠嫂,她说:“晚餐准备好了。”刚刚她上来时,见他们相依的画面,那静静的姿态,让她不忍打扰,便又悄悄掩上门,等了一会儿,才又敲的门。
吃过晚餐后,谷永淳陪着今笙在院子里散步,盛夏的天,来得比较晚,看天色还早,他说:“要不要去若秋家走走?”
今笙点点头,她回来这么久了,都是谷若秋过来陪她,而她也想去看看若秋生的那个胖小子。
刚走出谷家大院,谷永淳的手机响了,“是轻歌,”他点了接听,便将手机递给她。
“爸。”
今笙抬头看看谷永淳,笑了,“轻歌,是我。”
“妈?”轻歌稍稍压了压声音。
“你这几天怎么样?应该很忙吧!”今笙问,这连续有两三天,女儿都没有打电话回来了,她心里,也是颇多挂念,不过,有努甲在,轻歌应该是极安全的。
“我还好,不算太忙。”轻歌避重就轻的说,她自然不愿意把内政会议上那些烦恼的事吐槽给母亲,她怕今笙会担心。
“你外公外婆呢?”今笙又问,她现在最大的挂牵就是父母,他们年世已高,而她又离得这样远,心里,始终还是存有愧疚和不安。
“他们都挺好的。”轻歌又说,“妈,你呢?身体怎么样?”
“还好。”今笙手抚着小腹,能够与他厮守在一起,这样幸福,这是她之前从未曾想过的事。
“我爸呢?”轻歌问。
“他在。”今笙说罢,将手机递给谷永淳,“女儿要找你。”
谷永淳一手扶着今笙的手肘,另一只手接电话。
“爸,”轻歌心底,到底还是有些不确定,可又不能不说,“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丰城的事?”谷永淳一语说破。
父亲这样直接,倒让轻歌汗然,迟疑的问,“你都知道了?”
“现在网络上到处都是,”谷永淳几许轻笑,“你在那边都知道了,你爸还没到孤陋寡闻的地步吧。”
“那……”轻歌咬了咬唇,低声,忐忑的问:“你能不能帮帮忙啊。”
谷永淳语气浅浅的,“丰城说,他自己处理,让我别插手。怎么,他没告诉你吗?”
这事,刚爆发出来时,他就曾预料到事情或许会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作为岳父,爱屋及乌,自然是关系女婿的,于是,他主动跟顾丰城联系,可他那傲骄的女婿说,“爸,这是锻炼我危机公关的时候,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吗?”
女婿这么自信,做岳父的,自然没得说。虽然女婿拒绝了他的帮助,可他呢,倒是每天都会关注事件的发展情况。
宋轻歌微微一怔,语气里,轻有报怨,“我这几天都联系不上他。”不过,却也颇为感动,因为由此可见,父亲对丰城,也是极关心的。
谷永淳安慰女儿,“现在这事太棘手,你也别插手,否则,容易打乱丰城的布局,他现在不联系你,自然是因为他太忙了。你也别担心,相信他会处理好的。”
听父亲这样一说,轻歌颇有些汗颜,是啊,他那么忙,她还到处打电话找他,这是添什么乱啊,“爸,我知道了。”
为避免女儿太过担心,谷永淳又说道,“轻歌,你放心吧,丰城的事,我也在一直关注,必要的时候,我会帮忙的。”
“谢谢爸!”她心里,颇多感动。
等他挂了电话,今笙问他,“丰城的事,还没解决?”
“确实有点棘手。”谷永淳这才说了实话,“我也猜不透他的想法,这都四天了,除了刚发生时有个声明,直到现在,他都没出声辟谣,更没有其他情况要说明的。”顾丰城的举动,让他觉得有点反常。
今笙想了想,“这事,你怎么看?”
“现在年轻人的做事风格迥异,不按常理出牌,这没到最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谷永淳说,“不过,他既然都跟我那样说了,相信他,应该能处理好的。”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过门岗,走进对面的大院里了,刚走了一小段路,迎面却遇见了何舒云母女。
见他们边走边聊,下台阶时,谷永淳体贴的扶着今笙的手,还有今笙那隆起的小腹,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何舒云觉得刺眼,心底,腾的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谷心蕾到底年轻气盛,看着这一幕,心底为自己和母亲忿忿不平,她哼了哼,手扶着腰,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偏偏迎头走过去,离得四五米远时,她语气微扬,骄傲得不可一世,“爸!”
谷永淳看着她,目光清浅,“心蕾,好久不见了。”
心蕾抚了抚自己的大肚子,越发的娇纵了,语气里有些阴阳怪气,“是啊,是好久不见,”她慢悠悠的打量着今笙,见她大腹便便,却仍旧优雅高贵,让她妒忌,而后,心底却是满满的愤怒,“看样子,就快要生了吧!”
谷永淳淡淡的抿抿唇,点点头,唇畔,是一抹浅浅的笑意:“还有不到三个月。”
“那我又就要做姐姐了?”心蕾厚着脸皮,脸上有笑,可说话那语气,却有着微怒,她抚着自己的小腹,几许嘲笑道:“我还有半个月就生了,这突然间出来一个比自己还小的长辈,我这孩子,还真是亏啊。”
“我这孩子跟你的孩子又没什么关系,你的孩子怎么亏了?”谷永淳语气凉凉的。
他言外之意,是指她不是他的女儿,还故意跟他套亲近,这让心蕾恼怒成怒,跺脚,不悦的叫了声,“爸!”
“都要做妈妈的人,还穿高跟鞋,你不爱惜自己,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谷永淳风轻云淡,却意有所指的说,“免得有什么闪失,再追悔莫及。”
“你……”傅心蕾气得不轻,习惯性的跳了跳,又跺了跺脚,可那斗大的小腹却突然往下松,她惊慌失措,措手不及,幸好保舒云伸手,扶住了那个像篮球的东西,再用手扶了扶,那东西,又乖乖的回到心蕾的小腹上。
就在两母女手忙脚乱的时候,谷永淳带着今笙与他们擦身而过,又拐过一个小花园,那两母女的身影已然看不见时,今笙才说,“你刚刚说那些话,会不会太过分了。”
“既然她要挑衅,我也不能只听着吧!”谷永淳说,他了解心蕾欺软怕硬的性格,若他一再忍让,那么,她绝对会变本加厉。
“可她毕竟还叫你一声爸啊。”今笙语气稍低,“对她,就不能宽容些?”对何舒云母女,她心里,总是存着一丝难以说出的内疚。她也曾想过,若不是她出现,他应该不会离婚,他们一家三口,应该还是其乐融融的在一起吧。
谷永淳看着前方,“我对她,已经够宽容了。”心蕾的所做所为,在他看来,早已经磨灭了他心里的内疚。若不是看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些年,即使没有血缘,也存有一丝亲情的份上,他又如何能容忍傅心蕾一直还叫他爸呢?
“退一步海阔天空,对他人的容忍,就是对自己的宽恕,”今笙说,“做不成亲人,也不应该是敌人啊,最好的是,都能保持一颗平常心。”
谷永淳看着她,经过时间的沉淀,他的今笙,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跟在他身后,惊慌失措的小女孩了,而是长成了优雅美丽仪态万千的大女子。想想,他很欣慰,在丹莱的二十多年,她一直处于权力中心,被万人敬仰追捧,可现在,却心甘情愿做他身后的女人。这样宜家宜室,甘居家庭,还能这样从容,宽容大度,实在是让他刮目相看。
“你之前好像已经看出她假孕了。”今笙想了想他说的话,哑然失笑,“她年纪轻轻的一个女孩,为什么要那么做?她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被揭穿吗?”肚子那么大,还穿着恨天高,还又走又跳的,这伪装也太不及格了吧。
“谁知道呢?”他淡淡一句话,就将此事结束。他并不想把心蕾为何坐牢的事告诉她,当然,更不会告诉她,在心蕾流产的事上,他做过什么。很多事情,不说透并不代表不坦诚,而只能说,他要给今笙最阳光的生活。
他们到了谷若秋家时,那个留着锅盖头,胖乎乎的小子在花园里正噘着屁股看蚂蚁,见了他们,站起来,脸上,手上,身上全都是泥,脏兮兮的,可却一脸认真的叫了声:“三舅舅。”
谷永淳摸摸他的头,眼底是难得的宠爱,指着今笙:“文宸,这是三舅妈。”
那个小妖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今笙,奶声奶气的喊了声:“三舅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