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于沛玲黯然说道,直到现在,她仍旧不相信那些钱就这样没有了,脑子里乱如麻,银行转帐还有记录的,她一心只想找办法证明那笔金额是自己的。
“是和温伯伯一起吗?”乐瑶看着她,去纽约,是为了外资银行的事吗?是啊,温氏毕竟投了那么多钱进去,可让她不解的是,为什么温云霆对此一点也不着急,温氏的钱不也是他的吗?
于沛玲并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伸手抚着乐瑶的头发,话里隐约有交待的意思:“瑶瑶,妈妈所有卡的密码都是你的生日。”
乐瑶感觉不安,觉得她今天怪怪的,于是拉住她的手,“妈,你怎么了?”
“我没事。”于沛玲说,她看着女儿,“瑶瑶,你为什么要收养豆豆?你难道没有想过,身边带着个孩子,以后该怎么办吗?”站在她的立场,自然是不赞成收养豆豆的,毕竟,乐瑶还是单身,身边多了个孩子,难免让人诟病,可此时,她自顾不瑕,也没有精力来劝阻女儿。
乐瑶倒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说,“豆豆是个孤儿,妈,我不能不要她。”她喜欢小丫头,视如己出。而当年那样苦,父亲也不把她带大了吗?
于沛玲握住女儿的手,终是,也没有再说什么。从她来到离开,不过半个小时。乐瑶站在窗台上,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身影,总觉得有些异样。当她打开母亲给的信封时一惊,里面是一个存折,上面有十万元,而更让她惊讶的是,存折上是她的名字。。
之后一整天,乐瑶的心都是慌慌的,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可又说不上来什么。直到晚上叶惠离开,她的思绪都没有片刻平静过。而这一晚,不知为什么,她总是无法入眠,凌晨时,她才昏昏入睡,梦魇里,却全是母亲的身影,而特别清晰的是她那憔悴落漠的神情。
手机铃声将乐瑶从梦里惊醒。
“小姐,太太出车祸了,现在正在做手术。”电话那端是何皓天冷静的声音。
手机从乐瑶的耳旁滑落,刹那间,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她走出房间,似乎左脚扭伤的地方已经麻木,走路也感觉不到疼了。
“妈妈。”豆豆睡眼朦胧的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小嘴儿噘着看着她,“你要去哪儿?”
乐瑶回过神来,眸底全是泪,她很担心母亲,但是面对小女儿,她却很坚强:“豆豆,外婆有事,妈妈现在得去医院看看她。”
“妈妈。”豆豆跑过去,一把抱住她的腿,撒娇黏着,“我要跟你一起去。”她一个人在家里会害怕的。
突然有钥匙插进门锁里的声音,随后大门打开,叶惠站在门外,气喘吁吁的扶着门框:“乐瑶,快……快去医院。”或许是跑得太急了,她一直喘息着,不能完整的说完一句话,“温太太……出车祸了。”
“豆豆乖,让叶阿姨陪你好不好?”乐瑶强忍住心里的担心害怕,她拍拍女儿的小脸。她不知道母亲的现状,如果身边带着豆豆……她怕一时间照顾不到。
豆豆不乐意,别别嘴,更是抱紧了乐瑶。
叶惠喘息着:“乐瑶,我陪豆豆……”她的手抚着胸口,“你快去,车子在楼下等着。”她接到何皓天的电话就赶过来了。说完,她抱过豆豆。
乐瑶匆匆的离开了,走得太急,她都忘了脚伤,刚到楼下,却赫然看顾见温云霆的车子停在楼下,是他吗?就在她发愣的时候,可是,车门打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过来替她打开车门,“小姐,请上车。”
乐瑶见过他,他是温云霆的司机杜叔。
“妈妈,”二楼阳台上,被叶惠抱住的豆豆大声叫着,“再见。”
乐瑶回头,点点头。而后,坐进了车子里。杜叔的车子开得很稳。可乐瑶的心却越发的害怕、忐忑了。
*
手术室外的走廊,只有何皓天一个人。
“何助。”乐瑶紧张的问,“我妈怎么样了?”一眼望去,手术室外的灯一直亮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让她害怕,只因父亲去世时,这种味道充斥着她,那种感觉还让她记忆犹新。
何皓天抿了抿唇,眉微微一皱,“太太还在手术室。”手术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于沛玲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医生怎么说?”乐瑶紧张极了,她眼底湿润,昨天下午她就觉得母亲神色不对,只是没想到,心底那些不安,竟然是灾难的先兆。
“太太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何皓天说道:“我来医院的时候,她已经进了手术室了。”他确实没有见到于沛玲的主治医生,更不清楚于沛玲到底伤在哪儿了。
乐瑶的心被紧紧的揪在一起,“那……我妈怎么会出车祸?”
“听说是在去机场的路上与一辆大卡车相撞,”何皓天黯然,据说现场惨不忍睹。现在,温氏已经乱作一团了,可温云霆却要求他必须守在于沛玲手术室外,以便照顾乐瑶。
机场?大卡车?乐瑶记得母亲曾说,她要去纽约,她的心更是紧紧纠在一起,对母亲病情的茫然不知,让她害怕……母亲,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了……紧张着,她咬着牙忍住哭。
“小姐,”何皓天微叹,安慰道,“你别伤心了,等会儿太太见了,她会难过的。”
乐瑶忍不住低泣,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她可以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却没有办法控制眼泪。
何皓天站在她身边一言不发。这个时候,他该说什么?他能说什么?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温氏的天已经变了。
于沛玲的手术做了近五个小时才结束,手术结束之后,她被直接送入了重症监护室,乐瑶只能隔着那厚厚的玻璃看着她。看着那平时里人人羡慕的、优雅美丽的母亲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吸着氧气,身上多处插着管子,她的泪迷蒙了双眼。此刻,她心急如焚,只要母亲醒过来。
“我是她女儿,我能进去看看她吗?”一直被隔离在外面,乐瑶低声祈求着那护士。
戴着口罩的护士摇摇头。
“我只是进去看看,看一眼就好,”乐瑶跟过去。
“不行。”护士冷漠的拒绝了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乐瑶的泪似乎一直没有停止过,突然,她脚一软眼前一黑,从清晨到现在,她一口水都没有喝,她的悲伤痛苦再加上之前忽略了的脚伤,让她疲惫不堪晕了过去。
何皓天一惊,正要过去扶走她。却不料,温云霆修长的身影却从他身边飞奔过去,一把将乐瑶抱在怀里。
她仍旧那样瘦,抱在怀里,那样轻,轻得让他心疼。
病房里,乐瑶躺在病床上,护士给她挂了营养液。那透明的液体在管子里一点一滴的流淌着,最终流进了她的身体。
温云霆神色有些疲惫,他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此时的她,看起来是那样脆弱无助,让他忍不住心疼。
从将她放在病床上开始,他一直握着她的手,似乎只有感觉到她手心的温度,他才能确定她无恙。
“温总。”何皓天走过来低语,“治丧委员会那边有事要向你请示。”
温云霆很烦乱,但是思绪却是异常的清晰,凌晨五点出的车祸,从那时到现在,温氏上下忙疯了,而他作为目前温氏唯一的最高决策者,所有的事情,全都堆积到他面前了,可他心里,却始终放不下她,于是暂时撇开了那些急需处理的事之后过来看她,却没想到,能陪她的时间竟然这样短暂,短暂到他根本没有时间跟她好好说说话。
“温总——”见他不说话,何皓天又低声催道,只因那边催得太急了。
温云霆皱眉微叹,眸间的微红更浓了,他屏住呼吸之后说:“记得让她按时吃饭。”在她这样无助的时候,他却不能陪在她的身边,不过,把何皓天留在这儿照顾她,他倒能放心一点。
“我知道。”何皓天应道。
温云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快走出病房门时,他的步子滞住了,可却终是没有回头,大步往前走。除了治丧委员会那边,今晚,还有一个记者招待会要开,他要面对的是多家媒体,而今晚的会,他必须得好好准备。
*
骨折,腹部受创,内脏受损……医生说着好多专业的词语与临床上或许会产生的一些症状,乐瑶听了后,心狠狠的揪结在一起。痛对她来说已经麻木了,但是,母亲的状况,的确不容乐观,甚至,她无法想象,受这样重的伤,母亲能承受得住吗?。
乐瑶麻木的走出医院办公室,眼底酸酸的,好像心都在流泪了,她掩住自己的唇,试图控制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母亲受伤住院,整整一天了,除了何皓天之外,她没有温家任何一个人。
蓦的,她听到了温云霆的声音,她一怔,顺着声音望,赫然见他出现在医院走廊的电视上,他没有了往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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