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大张旗鼓,沿途通报各里、各县、各府,只说禁军奉命护送沈香苗进京,途中遭遇劫匪,禁军伤亡惨重,沈香苗下落不明,请求帮忙找寻。”
“如此一来,对方自然也就以为他们已经得手,也就不会再派人来了。”
“此言有理。”
郭正诚微微点头,但随即却是拧眉:“虽然这样虚张声势,会让对方迟疑一些,心中有此猜想,但他们派出去多少人手,自然是晓得的,那些人若是没有回去报信儿,他们如何会信?”
“人为财死,若是看到禁军这样费心费力的寻找我的下落,自然也就认定我是下落不明,在不曾找到我之前,自然是可以当做我死了,先去领赏,有人冒领也不是不可能。”
“更何况,人生在世,无论人如何良善,与周围人如何交好,总有几个仇敌,若是有另外的人想要我的性命,早早的了结了我,也不是不可能。”
“更何况这从青阳府到京都,路途遥遥几千里,难保不碰上几个亡命之徒,有人藐视皇权,和朝廷作对,抢夺财物,草菅人命也不是不可能。”
“且除了所安排的让人四处宣扬,一路前往京都报信儿之时,其余之人,也不必如此凑堆,只分成两路,走了两条不同的路线,郭校尉可与我一同,装扮成寻常投奔亲戚之人,兄弟相称,带上几个人往京都去也就是了。”沈香苗解释道。
“眼下并无旁的更好计谋,只能如此了。”郭正诚点头。
随后便召集了所有下属,按照沈香苗的意思,吩咐了下去。
而此时所在的地方,正是离罗云县不远之处,晚上需得在罗云县投宿,便也就暂且先赶往罗云县。
当夜,沈香苗与郭正诚等人,开始着人准备一切事宜。
一切安排妥当,只等着第二天各自照计划行事。
待事情都安排好,郭正诚是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又十分忐忑。
此时,这已经是极好的计策,也只能如此,再无旁的更好的办法。
但局势凶险,所带出来的那些人既是他的属下,更是他的兄弟,平时日夜跟在他身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反而觉得心中安稳,若是这样单独派出去做事,又后怕不知道会不会此次一别,便是再也不见。
郭正诚越想,是越觉得心中不安,也因此这辗转反侧的,到底也休息不踏实,索性从所住的客房中走了出来,到了外头廊下溜达一番。
待路过沈香苗所住的房间时,顿了一顿脚步。
这个时候,沈香苗应该是已经睡下了才是,而且他甚为男子,晚上去寻一个姑娘家的,尤其还是卢侍郎的未婚妻,怎么都觉得不太合乎礼数。
但此时他心中不安,沈香苗足智多谋,又颇有见地,更是临危不惧,这份谋略,这份胸襟气度,可不是寻常人可比拟的,连他这个堂堂禁军校尉都心悦诚服,和这样的沈香苗说上几句话,他只觉得心中都能安定一些。
因此,郭正诚此时,只想再与沈香苗商议一下随后几日赶路的路线,也希望沈香苗的从容不迫能够感染他几分,让他心安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