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石南山瞥了一眼杜万,杜万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头上已经满是冷汗。
“杜万!”石南山说道:“我虽没有问过那些奴隶,但看到他们的模样,我便能够想到,你平日是如何虐待他们的。我九道山庄乃是天下武林群雄之表率,素来以侠义而著称。如今你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我九道山庄岂能容你!”
“大庄主饶命!大庄主饶命!”杜万自知已然无法狡辩,当下只能跪在地上,磕头好似鸡啄碎米,口中不断地大呼饶命。
“饶命?”石南山冷笑一声,随即厉声说道:“我可以饶你性命,但那些枉死在你手中的奴隶,以及那些平日里受你毒打的奴隶,又该找谁饶命?”
杜万此时的冷汗已经流遍了全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
“熊少侠,杜万我就交给你了!是杀是留,任凭你处置吧!”石南山又对熊惆说道。
闻听石南山的话,杜万更是吓得面无人色,抬起头来盯着熊惆,眼神之中满是恐惧。
熊惆冲着石南山点了点头,随即迈步走到了杜万的面前。
每一步都沉重无比,在杜万听来,就好像来自地狱的索命之音一般可怕。
天虹剑缓缓出鞘,指向杜万的额头。
凉气袭来,寒光逼人!
“八爷……八爷我求求你,我求求你饶我一命,我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八爷!”杜万此时吓得都变声了,尖着嗓子喊道。
他绝望的眼神望向熊惆,却见到熊惆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有的,只是熊熊燃烧的复仇火焰。
剑尖已经抵在了杜万的额头上,冰凉的触感,犹如死神的手指!
鲜血从杜万的额头上流了下来,混着他头上的冷汗,流入他的嘴中,又咸又苦,就像熊惆当年的生活。
“八爷……”杜万的嗓子已然哑了,说不出一句话;身体更是软做了一滩烂泥,动也不能动一下。
“岚儿,熊惆哥要给你报仇了!”熊惆猛然间仰天嘶吼,声震百里,状若疯狂。
这仇恨,郁结在他的心中,已经两年。此时此刻,就好像突然化为了冲天的怨气,腾空而起。
在场众人一个个面面相觑,心中竟是没来由得充满了紧张,死死地盯着这个仰天大吼的少年。
天虹剑猛然挥扫,杜万硕大的人头滚落在地,脖腔中喷出一股血柱,喷射在熊惆的脸上和衣服上。
“哈哈哈!”熊惆仰天狂笑,鲜血从他的脸上、衣服上、剑尖上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说不出的恐怖与诡异。
石南山的脸色变了一下,他忽然觉得,此时此刻的熊惆,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和刚才那个侠骨仁心、一心一意想要解救所有奴隶于水火中的熊惆,完全不一样。
逍遥子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和熊惆在一起两年多,从来也不曾见到熊惆这样。此时的熊惆,哪里还是他那个谦恭有礼、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和和气气的徒弟,简直就是来自地狱中的杀神,比之自己在屠戮太原王府、屠戮镇江李府时更加可怕的杀神。
两年,不对,是七年来的所有积怨,在这一刻全部释放了出来,熊惆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手中的长剑似已把持不住,汲取鲜血是它唯一的渴望。
一桩桩一幕幕的往事,再度浮现在熊惆的眼前。蘸了水的皮鞭,胳膊粗细的大木棒,狠狠地打在自己身上,自己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眼前,是杜万可怕的笑;耳边,是那些手下们的冷嘲热讽。
吃的与猪食无异,睡的是简陋的柴房,夏热冬冷,夜里蟑螂、老鼠横行。
“管事,十四号没气了!”
“十四号没气了!”
“没气了!”
……
这句话,接连不断地在熊惆耳边响起来,无法停止。熊惆只觉得此时此刻头痛欲裂,脑袋中犹如出现了一团火焰,不断地想要撑破他的头颅,向外面扩散而去。
杜万虽死,可是,自己七年来所承受的苦难,岚儿的惨死,并不会因为杜万的死而有所改变。
报了仇又如何?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熊惆只觉得一股无穷的怨气从胸口散发出来,长剑猛然挥动,将杜万的无头尸身砍为两半,五脏六腑流了一地。
“啊!”熊惆再度大吼,眼睛已经呈现血红之色,长剑接连不断地砍出,而他面前杜万的尸体,已经成为了一滩肉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