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走出十几里地,宋国公一劝再劝,百姓终于退去。张英泉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当天傍晚,车队驶入江宁地界。
……
……
玄武五洲,满目杂草被日头晒得无精打采,大铁笼里那位“新神”几日来的排泄物,即便被盖上了土,也仍旧臭气难当。
如此一来,更没有人愿意走近这铁笼了。
步安躺在铁笼不远处的水榭石栏上,瞟了一眼翠洲、环洲上三三两两的人影,百无聊赖地伸了个懒腰。
这几天,众人早已将出阵之后的对外说法,熟烂于心,与此同时,随着祭祀日的临近,众人的心情也在渐渐发生变化,对公然扯谎的反感正在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对能否破阵而出的忧虑。
除了屠瑶与宋蔓秋略微知情,其余人都以为破阵之法,是乐乎仰修、曲阜孔覃、天姥步执道一同谋划的,因此在四百儒修面前,仰、孔二人即便心里没底,也强撑出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唯有私底下对着步安时,才显露出一丝担心。
面对他俩的疑问,步安照旧抱定了先前的说法:大约有八九成把握。
为了消弭恐慌,也为日后打算,昨日傍晚,步安便与仰、孔二人商量:与其这么干等着,不如将精力花在正途。
“岛上四百人,无一不是儒门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眼下他们交了投名状,手上染了血,今后是知耻而勇,亦或自甘堕落,都委实难料。正需两位费心点拨……”步安当时是这么说的。
仰、孔二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需要点拨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前途难料,心下忐忑,正是收拢之际。
只不过,听步安的口气,显然是要置身事外——这便让人有些生疑。
要知道,假以时日,这四百人必是天下儒门扛鼎之辈,若能在笼络住他们,其中暗藏的权势利益,简直不可估量。
仿佛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似的,步安笑笑道:“我眼下还是赘婿之身,说话也没分量,还是由仰兄、孔兄出面罢。逐月之变,你我同舟共济,患难一场,又何必分得这么清。”
接着又道:“我只有一项提议。举凡大事,必也正名乎,名不正则言不顺。既然岛上四百儒生,皆因逐月而来,不如便以驱逐邪月,匡扶天下为己任,兴办逐月社……”
步安原本以为,这两人会以“君子群而不党”为名,拒绝这项提议。
却不料孔覃闻言便缓缓点头;仰修更是抚掌道:“好一个驱逐邪月,匡扶天下为己任……”
步安微微一笑,心说从今往后,这天下除了媚党、儒党之外,说不定又要多出一个新的派别。
而在这之后,仰修与孔覃二人,便将他的这项提议坚决执行了下去。
这两人早已是岛上四百儒生的顶梁柱,而正如步安所料,众人手上染了血,心下忐忑,前途难料之际,也正需要这样一剂强心针。
两厢一拍即合,只过了一天,逐月社便已有了雏形。
此时此刻,翠洲、洹洲上三三两两围坐的儒生,便是谈论着破阵之后,如何在自家书院的年轻一代中推行逐月社的理念。
也不知道这条新生的纽带,能不能将天下儒门绑到同一辆战车上……步安仰望天空,心中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