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瓜果皮屑扔了一地。
“在阳城,最多只能演奏第二部《九韶》,于夜深人静,僻静之地,奏与能懂的人听,如此,足矣!反之,强行要演奏第一部,未免沦为了浮华雕琢、刻意卖弄,而且,有好几处小错误,走调也很严重,要不是歌姬舞姬们跳得热闹,遮掩过去,基本上可以算是下下之作了……”
东眷女脸上红一阵又白一阵,银牙紧咬,却一声不吭。
她从小学习歌舞,号称才艺双绝,对自己在音乐方面的造诣信心十足,对这次盛大的演出更是十二分满意,毕竟,成千上万的人听得如痴如醉,而且,阳城还从未见识过这么浩大的歌舞剧,原本,该万众称赞,不是吗?
可是,这个启王子却胆敢说自己哗众取宠,刻意卖弄,甚至,还是下下之作。
更主要的是,她因为容貌美艳,从小遇到的男性无不讨好称赞,一路成长一路备受殷勤呵护,纵然来到陌生的阳城,遇到的也全是啧啧称赞,就连大禹王也特意安排了精美住宿,给与大量赏赐,不然,也举办不起这么盛大的演奏会了。
可是,在这个启王子嘴里,这一切,竟然一钱不值。
若非碍于对方的身份,她已经拂袖而去,可是,这个男子却是大禹王唯一的儿子,是东夷族求之不得的联姻对象!她的父亲也一再告诫她,无论如何要对启王子恭恭敬敬。
她纵然气得粉脸铁青,也还是强笑,“看来启王子是乐曲方面的行家,改天还得向启王子请教请教。”
涂山侯人淡淡地:“是云华夫人叫你学的《九韶》吧?以后,别听她的话,为了投其所好,乱改乐曲了。”
也不等东眷女回答,他便施施然地径直走了。
东眷女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远,气得破口大骂,什么玩意,难怪天下人都称他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装模作样,什么东西!
鸾凤的翅膀刚刚着地,大费一跃而下,强忍疼痛直奔内室。
伤口很深,要不是运气好,稍稍偏一点便会刺中心脏。仆从急忙替他包扎,他瘫在榻上,面如金纸。
这一刀,伤得真是不轻,而且,刺客的身手好生迅捷,绝非泛泛之辈。也因为速度太快,刺客又戴着斗笠,他竟然连对方是男是女都没看出来。
小狼王?凫风初蕾?鬼方女魔头?或者别的什么敌人?
一觉醒来,快到黄昏。
虚掩的门被轻轻推开,他抬头,看到门口一黑色披风黑色斗笠的窈窕身影。他强行坐起,却疼得皱眉:“你怎么来了?”
东眷女随手关门,取下斗笠,疾步上前,眼中满是泪光,十分关切:“大费将军伤得如何?”
他强笑:“不碍事。”
她拿出东夷族的独门疮药替他敷上,柔夷轻轻抚摸他的伤口,心疼不已:“可恶的刺客,大费将军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毒手吗?”
大费摇摇头。
东眷女急了:“是不是启王子干的?一定是他找人害你。他早就妒忌你的战功,加上你父亲又被立为下一任王者,他当然会趁机对你不利,要不然,他怎会那么碰巧出现在刺杀现场?”
大费本来没有怀疑到涂山侯人身上,听东眷女这么一说,顿时茅塞顿开,对啊,没准真可能是涂山侯人,要不然,他怎会碰巧出现在那里?
东眷女见他神情不对,又问:“真的是涂山侯人?”
“唉,我也不敢肯定,毕竟,我还没有拿到证据。”
“证据?他出现在那里就是证据,而且,当时他还故意嘲讽将军,实则是拖延将军的救治时间……”
“就算我知道也没法……”
“大费将军,你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你去找大禹王告发他。就算他是王子,他也不能无法无天。”
大费只是紧紧抓住她的手,又放开,低叹一声。
这一叹,真真是英雄黯然。
东眷女花容惨淡。
她和他相识于一场大战。大英雄大费灭三苗之后,顺手进攻东夷族。战争刚刚开始,东夷首领便派人求和,大费也见到了东夷族最美貌的少女。
英雄美人,一见钟情。
因她,他对她的父兄网开一面,东夷族也得以保全,成了大夏在三苗地区的代言人。
按照规矩,他以为她肯定是自己的战利品,却不料,东夷首领绕过他,向大禹王提出联姻,要将这美丽的女儿献给大禹王以换取更大的利益。
大禹王有云华夫人,也无意再填充后宫,却在云华夫人的建议下,将这美人赏赐给儿子。
大费的愤怒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