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痕也越来越多。
她心急如焚,好不容易避开背后劈来的一斧,大费的洞箫已经兜头刺来,饶是她躲闪极快,肩头也被切割一道极大的血口,顿时鲜血横流。
她尚未察觉刺疼,听得小狼王怒吼:“大费你好不要脸,有种冲我来,偷袭一个女孩子,你算什么英雄?你这个无耻小人……”
有扈氏大笑:“能在万国大会上捣乱的,当然不是一般女孩子,这是妖孽,杀妖孽当然人人有责……”
笑声中,他使了个眼色,后退一步,刚好遮挡了凫风初蕾的视线,配合他的东夷族首领心知肚明,一鞭便向凫风初蕾脚下扫去,只见这鞭子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凫风初蕾一退,它却一进;竟自动追逐着凫风初蕾的双腿,不缠上便不罢休。
这鞭子呈现暗红色,分明是涂有剧毒,但凡沾着肌肤,便有死无生。看东夷族首领的架势,那血红的鞭子渐渐地便往凫风初蕾肩上伤口而去,凫风初蕾识得厉害,急速后退,偏偏一大片黑色羽毛兜头罩下,她躲闪不及,便被长鞭缠住了双脚。
而早已觑准机会的有扈氏,一刀正好迎着她的背心……
眼看凫风初蕾马上就要丧生有扈氏刀下,她背后没长眼睛,自己倒还不觉得,可下面的旁观者忽然屏息凝神,有的甚至闭上眼睛,不忍看这如花似玉的少女血溅当场。
就连大禹王也眉头深锁,好几次嘴唇蠕动,但是,依旧一声不吭。
皋陶不时不经意地打量他,内心十分紧张,生怕他出声阻止。
他最清楚不过,要是儿子今日杀不了凫风初蕾,铁定名声扫地。
凫风初蕾,非死不可。
委蛇被团团包围,而且距离凫风初蕾已经有一段距离,根本无法救援。
有扈氏的大刀已经贴着凫风初蕾的背心,他把机会看得很准,这一下又用了全力,一刀下去,不偏不倚,必将刺穿凫风初蕾的心脏。
就连险象环生的小狼王都在百忙之中窥到这一幕,惨叫一声:“完蛋了……凫风初蕾……快,快用你的那个秘密武器……快啊,你还愣着干嘛……”
秘密武器,便是百里行暮送的小玉瓶。
可是,凫风初蕾并不打算用这件武器。
这是万国大会,并非私人恩怨,她代表的是鱼凫王,而不是软弱无力的凫风初蕾——她总不能在这样的时刻,对着天空大喊一声“百里行暮”。
鱼凫王所能倚靠的,只能是她自己。
“快,凫风初蕾,你别犹豫了……快用那个秘密武器……”
在小狼王的连连大叫中,大费不经意地后退,也紧张得出奇,可是,他观察良久,确信凫风初蕾好像根本就没有这件武器了。
而且,凫风初蕾根本来不及去摸别的武器了。
刀锋,已经贴在她的背心。
大费也暗暗擦了一把冷汗,心里一松:总算干掉这个阴魂不散的鱼凫王了。
“啊……”
尖叫声里,众人眼前一花,但见那愤怒的双头蛇,身躯再次暴涨,雄黄粉末被风席卷,四散射入众人眼前,又夹杂各种枯枝败叶,泥土瓦砾,一时间,众人口鼻双目耳朵都进了尘埃,纷纷遮掩闪避,狼狈不堪。
再次睁开眼睛时,只见凫风初蕾已经稳稳坐在蛇背之上,手持金杖,居高临下看着众人,竟是有惊无险。
有熊氏看得分明,失声道:“人形鱼身……天啦,鱼凫王,你是颛顼大帝的什么人?”
众人听得“颛顼”二字,无不大惊失色,就连皋陶脸上的皱纹也更深更重了。
皋陶和大禹王距离台上太远,看不真切也就罢了,可有熊氏刚刚看得分明,他生性喜好热闹,跳上台去,无非凑个热闹,并不打算随着大众追杀那两个少年男女,尤其,他不喜欢大费,就更是乐得看一场好戏。
正因如此,他才比他人看得更加清楚:刚刚委蛇身躯暴涨,绝非是委蛇之功,而是那锦衣少女手里的金杖弹开,仿佛施展了什么魔力,令委蛇顿时元气大增,而她本人被毒鞭缠着的双腿,也化为鱼尾,一下摆脱了攻击。
更主要的是,她那鱼尾是虚幻的,而非实体,一般人根本看不清楚,纵然偶尔窥见,也以为是眼睛花了。
可有熊氏是黄帝的嫡系后裔,自然有其过人之处,他把那鱼尾看得清清楚楚,更是惊疑不定,再次大声道:“姑娘,你隐约有四张面孔,可又能幻化鱼形,你到底是颛顼大帝的什么人?”
凫风初蕾站在蛇背上,衣袂飘飘,面不改色:“我是鱼凫王,你说我是颛顼大帝的什么人?”
此时,太阳已经渐渐西斜,秋日的光辉从她头顶洒落,更映得手里的金杖闪闪发亮,她整个人就像驭风而行的神女,仙姿玉骨,光芒四射。
鱼凫王!
方才是名副其实。
原来,她的本领竟然远在小狼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