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对不起，我恋爱了

崇拜的。

    我从未想过我们的关系会转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现在看来，或许我并不是无辜的，喜欢，真的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虽然我并无此意。

    默默叹了口气，我走到她身边，笑着问她：“看了多久了？”

    尧瑶转过头对我嫣然一笑，微皱的琼鼻带着一丝俏皮：“不知道哎，有两三个小时了吧，上次画《印象·重庆》的时候，我在这里呆了三天，我以为我已经记住了这里的每一处场景，可这次来，我发现原来有很多地方都变了。朝天门码头那里建了一座新的大楼，洪崖洞也重新装修了。”

    我又一次听到了变化，抬起头来眺望着远处城市的景色，感叹道：“如果你足够细心，会发现这座城市每一天都在变化着，我们都在被时间推着向前走，身边的一切包括我们自己，都在变，不管这样的变化是不是我们喜欢的。”

    尧瑶点点头，又摇摇头，伸手指着远处的长江：“它就没有变啊，永远是那副奔流不息的样子。有时候我真的挺羡慕长江的，人们总是分分离离，聚聚散散，可长江却可以一路呼朋引伴，组团奔赴大海。一路上不管碰到什么，他们都不会再分开，如果我们也可以这样，那该多好啊。”

    我想象着尧瑶生动的描述，忍不住也羡慕起来，继而沉默，伴随着山上的清风，看着这座迷宫一样的城市。

    许久之后，尧瑶注意到我身上背着的吉他，好奇问我今天是不是来了兴致想在这里演出，我摇摇头，告诉她我刚修完吉他。尧瑶抿着嘴唇看看我，突然说道：“西西哥，我离开后，最舍不得的第一是重庆的火锅，第二就是你唱的歌。我突然想听一首歌了，你唱给我听好不好？”

    这是尧瑶第二次让我为她唱歌，说实话我并没有多少唱歌的心思，可面对即将离开的她，我生不出拒绝的想法，于是答应了她：“想听那首歌？”

    “《南山南》。”

    我闻言拿吉他的手僵了一下，说实话这首歌并不适合关系微妙的我们，歌里的南山也不是这座南山。犹豫了很久，我又一次妥协，抱起吉他，回想了一下谱子，轻轻弹唱起来。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因为心里早已荒芜人烟，他的心里再装不下一个家，做一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时光苟延残喘无可奈何，如果所有土地连在一起，走上一生只为拥抱你，喝醉了他的梦，晚安……

    站在我的旁边，尧瑶静静地听着歌，脸上带着微笑，眼角却留下泪水，我恍然大悟般明白了她想听这首歌的目的，她并不是为歌里悲伤的爱情故事感动，而是因为那句时光苟延残喘无可奈何。

    苟延残喘的是我们美好的时光，无可奈何的是我们无力留住这些美好的心情。

    不管有多少理由，我知道尧瑶并不是带着希望离开这座城市的，我理解她的悲伤，却给不了她想要的。

    所以唱完歌，看着她哭花的脸，我带着歉疚的心情对她道：“对不起尧瑶，我恋爱了。”

    尧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冲上来抱住我，边哭边对我说着祝福我。我仰头吞咽着口水，找不到任何话来安慰这个被我深深伤害的姑娘，也许我能给她的，仅仅是一个朋友般的拥抱。

    周围的游人纷纷看过来，带着讶异与好奇的目光。我没有理会他们，我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尧瑶的悲伤之中。

    尧瑶哭了很久才停下来，红肿着眼睛看着我，她的表情充满痛苦，语气却格外平静：“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我不用在万里之外满怀期待地去等候每一个明天，西西哥，你不用对我道歉，我应该谢谢你才对，是你让我懂得了爱情。”

    我无奈地低下头，没有勇气直视尧瑶绝望的眼睛。

    尧瑶拉住我的胳膊，努力吐出一口气，挤出一张笑脸：“好啦，我饿了，带我去吃火锅吧。”

    这个故事的开始，我从机场把尧瑶接回来，带她去吃火锅。而如今，我又要带她去吃火锅，却是为她送行。我们经历了一个并不算长久的聚散分合，等待我们的，将是无法预知的漫长分离，下一句再见，我不知道会用什么样的心情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