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喻松南知道自己的降生本来就是个错误,却不得不接受这种错误。可是从内心深处,他却痛恨一切不公:东方轩轾那个废物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一切,像自己这样有真才实学的人却一无所有?
而现在,东方远行的一番话,却让他想哭。
喻松南抽了抽鼻子:“老爷…松南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
东方远行叹了口气:“我这辈子对不起很多人,但最对不起的一个人…是你。”
喻松南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他以为看到了咸鱼翻身的希望,以为东方远行终于肯公开自己的身份,可是接下来的一番话,却像一盆冷水,将他从头浇灌到脚底。
“有很多事情,我有我的无奈。轩轾不成器,这一点我很清楚,但他却是我的儿子。”东方远行深深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盯着喻松南的眼睛:“我可以给你数不清的财富,却不能给你属于你的身份。从前你是喻松南,今后…你还是喻松南。待到打下汴京城,我希望你能远远地离开,忘记在相国府的一切和那些不该惦记的东西,你能做到么?”
喻松南心如死灰。冬天的夜风像一把刀,狠狠扎进了自己心里。
他这才明白,很多事情只不过是当权人的一句话,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我…明白。”
无比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喻松南像是用尽了浑身力气。
东方远行很满意地点点头,佝偻着身子往城楼下方走去,一双浑浊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不想见到一出二子夺嫡的戏,更害怕以东方轩轾的能耐,待到朝堂分崩离析时,东方家的血脉会就此断绝。
喻松南孤零零地站在城楼之上,任凭冷风吹拂着自己的脸庞,待到东方远行走得远了,忽然开始纵声狂笑。
一边笑,一边哭。
笑过了,哭完了,他又变回了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喻松南。只是一张平静的有些可怕的脸上,闪烁着一丝杀气。
“东方轩轾……我坐不上龙椅,你以为你能坐的安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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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呼啸。
一望无际的天空之下,被白雪覆盖的山头一座连着一座,连成一片白茫茫的颜色。从高处俯瞰,一队人马正在山间传说,密密麻麻的黑点在白色的雪地上穿梭,如同一条黑色的蜈蚣。
没过多久,这一对人马便攀上了山巅。
队伍最前头,披着厚重斗篷的女人摘下了带着绒毛的棉帽,洁白的面纱上面,一双颠倒众生的妙目变成了两弯新月。
她在笑。
她看到了山下的景色,看到了远方黑色的城池,看到了幅员辽阔的土地。这里有万顷良田,有锦绣山河,这片让他们几代人不惜付出无数鲜血都想要征服的地方,名字叫做——大唐。
女人呵出一口白起,扭头看向旁边将整个人都裹在斗篷中的少女,笑道:“乌朵,我们最终还是来了。神武教能否一飞冲天,就看这一回了。”
苏媚儿有些恍惚,妩媚动人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这片她折返多次的土地仿佛不再是原来的模样,而是渐渐变成了一张脸,带着几分洒脱,带着几分无赖,无比温柔地跟自己打着招呼。
而自己的到来,却会让这份温柔支离破碎。
“是啊,最终还是来了。”苏媚儿神色复杂的叹息一声,心中补充了一句:但愿…你不会恨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