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城北看到小姐坐着慕先生的车逃走了。”
薄正东此时英俊无双的脸整个浸在浓稠的黑夜之中,所以并看不出他的脸色究竟有多么苍白,只是声音冷得让人发怵,
“逃走?”
“是,车一路像北边开去了。”
“追。”
一个字落下,没有丝毫的犹豫。
“可是东家……”
司机在前面系着安全带回头,眼睛里有一丝担忧,“您的伤……”
薄正东刚才就是因为在外面受了重伤,担心有人虎视眈眈,才想第一时间回四季别墅戒严禁闭治疗,没想到思念却趁这个时候逃出去了。
“我刚才说了追,没听到?”
“是、是……”司机本来还想劝几句,可是看到那个男人从浑身深处逼出来的杀气,登时就闭嘴了!
后座上,薄正东一手捂住自己还不断往外流着鲜血的伤口,另一只手,赫然已经握紧了一把冰冷的东西。
那是一把枪。
………………
另一边。
兰博基尼以最快的速度一路向北咆哮着,思念看着手机上不断闪烁着管家的来电信息,还有薄正东各个助理的信息,牙一咬,彻底关闭了手机。
慕白城看着她这副坚决的样子,唇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其实他对你挺宠的,为什么还想要离开?”
“那慕先生和我也只是萍水相逢,又为什么三番五次地劝说我离开呢。”纪思念凉凉一笑,语气里没有讽刺也没有卑微,就是很平淡,“所以我不问您为什么,也请您别为什么,我们各取所需就好。”
“各取所需……”慕白城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毛,“怪不得他对你喜欢得紧,因为就连说话,你身上都有他的影子。”
……
兰博基尼一路狂飙着向北边冲着,薄正东的人此时追赶,自然是来不及,但他之所以是薄正东,就永远都有常人想象不到的办法。
薄正东第一时间通知了邻城一系列的眼线和官员,连夜就把几条平时毕竟的高速临时封闭了起来,慕白城看到眼前这些情况的时候,俊眉紧紧簇起,但也没有过多的忧虑。
思念一下子就揪心起来,“怎么会这样?”
“跟着他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路都被封了,她相信,只要不出半个小时,薄正东的人就能拦截住他们。
慕白城随意笑笑,“又不是必须要上高速,如果你真的想逃,我们穿野路一样可以摆脱。”
思念听了后立马点了点头,薄正东本事再通天,那也是在人类社会中通天,高速他能封,山间野道他总不行。
想到这里,她终于看到了脱离他禁锢的希望,“那就走野路吧,慕先生,谢谢你。”
………………
当薄正东得知慕白城带着思念去了郊区完全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时,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就更加紧绷阴沉,阴沉得甚至让人毛骨悚然。
他手里捏着那把枪,坚硬的枪支感觉随时都要被他捏变形了。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颌弧线也紧紧绷着。
“东家,您的伤不能再拖了。”司机战战兢兢地说。
“我的伤我知道,你专心开车。”
薄正东一边说,一边捂住了自己的伤口,鲜血从指尖每一条缝隙里流出来,染红了他骨节分明的手。
他身体往后靠了靠,浓黑像沾了墨的眼睛深得透不出一点光,没有人能猜透他现在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纪思念,你究竟知不知道,谁才是真正对你好。
……
跑车的底盘向来很低,当兰博基尼闯入崎岖不平的树林野区时,纪思念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颠簸。她一边拉紧头顶的扶手一边拽紧松紧带,抿着嘴唇一句话都没有说。
“要听音乐吗?”相比之下,慕白城的态度要淡泊的多。
毕竟她逃的走逃不走跟他都没什么关系,和他有关的,只是那一个计划而已。而显然这个计划已经马上就要成功了。
思念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黑白分明的眼睛专心看着前方,小脸煞白。
慕白城淡笑一声,伸手按了车前一个按钮,很快,流畅悠扬的钢琴曲在整个车内空间里弥漫开来。
“我听说你钢琴弹得很好,希望下次有机会可以亲耳听你弹琴。”
思念眸子瞬间沉了沉,
“我的手不行了。”
“现在医学很发达,用心治都能治好。”
“再说吧,”思念显然因为这个话题心情一下跌至了谷底,没有梦想的人不会知道,梦想破碎是怎样一种无奈和悲哀。她从五岁开始学钢琴,钢琴对她来说就像嵌入骨血的手脚器官一样,如此割掉,怎能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