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就算真的是薄子兮,我也相信,他想要娶我的心,是真诚的。”
这个答案慕白城始料未及。
他看着她的眼睛又深了几寸,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幽幽的说出一句,
“看来你是真的爱他。”
“我是真的爱他。”
这话说出,慕白城的心就像被丢进了深冷的冰湖。
曾几何时,记忆中,那个女孩也是这样坚定不顾一切的对他说,“哥,你放手吧,我是真的爱他,你就让我再去见他一面吧……”
……
他后来放手了。
可是她的下场呢?
……
纪思念说完那句话后就离开了自助餐厅。
她不敢停下,或者回头看一眼,更不敢去看慕白城现在脸上的表情。
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对于一个守护她五年,同样也爱着她的男人来说,实在是太伤人、太尖锐,
但是她没有办法,
事情,总需要一个人去结束。
然而就在她细跟七厘米的高跟鞋走出电梯踩到厚厚地毯上的一瞬,她整个人都莫名其妙的晃了一下。
她手下意识的去扶自己身边的墙,谁知道,很快,接下来铺天盖地的眩晕就把她笼罩了——
思念立马感觉到身体里的不对劲,今天,她也只是喝了一点配菜的白葡萄酒而已。那度数对她而言就像饮料,又怎么可能会头晕?
就在她准备喊“服务员”来帮助她开口之前,一只手,忽然拉上了她的手臂——
………………
另一边,
薄正东刚从车上下来,就冷眼环视了一圈四周。
这个地方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繁华,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洛杉矶最破败的一个地方。
但他并不意外,
她这些年的人生有多凋败,没有人比他清楚。
……
男人黑色的手工皮鞋踏进落满灰尘的水泥地的一瞬,贫民窟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
他们都知道这个富有尊贵的男人绝对不属于这里,可是看着他的眼神,依然还是充满了好奇。
甚至,在孩子的眼里还能看到期冀。
薄正东越过他们直接到了里面最深处一个昏暗的角落。虽然这里人很多,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五年过去了,她已经枯瘦的没有人的样子,
那身体看上去甚至比当天刚刚苏醒的郁非非还要瘦。她静静的蜷缩在那里,灰尘污垢,完全没有一丝生气。
更哪里有薄家大小姐的样子。
“子兮。”
薄正东不紧不慢的在她面前蹲下矜贵的身子。
寂静中,女人并没有答复。她像死了一样蜷缩在那里,黑发披散,快要看不见脸。
薄正东这次直接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脏,原本肤色特别白,形状特别好看的手,因为拿了太多年的枪支弹药,已经完全没了少女那种的柔软,薄茧遍布。
但他是绝对不可能有一丝嫌弃的意思,
就算这只手再脏,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握上去——
而薄子兮却在这一瞬间猛然醒来,蛇蝎眉目乍射警惕的光,浑身都进入戒备的状态!
这个状态,从她昏迷开始转化得不需要0.01秒,只有最顶级的杀手才会有这么快的反应,只是她现在身体实在太虚。所以平视应该比这个速度还要快。
大概是看出她应该是不想让别人碰她,男人默默松开了手,重新站直了高大的身体,
“把她带走。”
四个字落下,整个贫民窟就开始了巨大的沸腾。
饥饿,疾病,寒冷,贫民窟对他们意味的是什么,是死亡。
他们像逃亡的难民一样常年集聚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闻着尸体发腐、发臭,是整个洛杉矶人们最不愿意来的地方。
那些人看薄正东要带薄子兮走,立马就把他当成了救世主,发了疯一样的往他身上扑去。
可薄正东终究不是个救世主,
那些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毫不费力的就把试图冲过来的人们拦了回去,
男人不染一丝尘埃的高级皮鞋就这样慢条斯理的转过去,
然后转身,冷漠而决绝的朝外走去。
身后的人们还在哭喊。
他置若罔闻。
直到高贵的皮鞋,快要彻底从贫民窟里走出,漠然的眸光落在门口那个瘦得能数清一根根肋骨小得让人心发慌的孤儿黑人小男孩身上,
“把他托给当地的福利院,”
男人突然这么说了一句,面对下属有些意外的表情,脸和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情绪,
“给他找一个好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