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越突然掐住薄瑶太后的脖颈,直接将她按在墙壁上。
脊背处冰冷的感觉,快速蔓延全身。薄瑶太后冷了眸,“怎么,终于决定杀我了?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东方越手劲加大,眸中戾气浓烈。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薄瑶太后无力的嗤笑,“你早该杀了我,若是如此,我也能随先帝而去,不必再苟延残喘。只不过从今往后,你就是妍儿的杀母仇人。”
手,松开。
东方越忽然笑了,锐利的眸中染尽鲜血之色,“你想死?我偏不让你如愿。薄瑶,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东方越,到底是谁欠了谁?”薄瑶太后眸中噙泪,“如果不是你,会有今日的局面吗?妍儿,会变成这样吗?这都是报应!你会有报应的!”
“要报应就冲我来。”东方越杀气腾然,“天要亡我,我必亡天。人若犯我,屠尽苍生又如何?宁我负天下人,绝不叫天下人负我。”他抬手,“来人。”
宫中御林军快速涌入殿内,齐刷刷跪在东方越身后。
薄瑶太后瞪大了眸子,“你!”
“杀!”东方越低冷轻喝。
康宁宫外,一大批宫女太监,悉数人头落地,没有一个活口。
轻轻拨开珠帘,病榻上的赵妍公主面色惨白,昏厥未醒,只一眼就令人心生怜惜。东方越的视线在触及她的那一瞬,变得极为温软柔和。
他定定的看了很久,终归放了手,大步走出殿门。
睨一眼跪在门口瑟瑟发抖的总管太监,东方越的口吻依旧冷漠,“换一批人伺候,谁让公主受伤,谁就该死。”
总管太监匍匐在地,“是。”
走在幽深的宫道里,所有人背过身去,没人敢看东方越一眼。在世人眼里,他就是魔,嗜血恶魔。动辄杀人无数,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走出皇宫,东方越长长吐出一口气,看一眼身后随侍,“不必跟着。”也不说去哪,谁也不敢问。
寻日里都是乘着车辇,今日徒步长街,散散心也是极好。他高高在上,寻常百姓自然也不太认得,只觉得他通身富贵。
犹记得当初身无分文,连吃一碗馄饨的钱都没有。
许是念旧,东方越在路边的馄饨铺坐下来,要了一碗馄饨。也不吃,只是静静的看着。自从入朝,他便再也不吃这个。
今日,是怎么了?
忽然想起了好多以前的事情,总觉得冥冥之中,有种命中注定的事情。
就好比夏雨又溜出了睿王府!
今夜赵朔要她守夜,她必须准备准备才是。准备什么呢?匕首、泻药、毒药、暗器飞镖——反正能派得上用处的,她都备着。
有备无患!防不胜防!
刚从药店买了巴豆粉,夏雨小心的收入腰间,赵老九若敢不老实,她就让整个睿王府都没好日子过。
哪知刚出门,就看见迎面走来的东方旭。
心里一慌,夏雨掉头就走。这个时候撒腿就跑,势必会惊动东方旭。夏雨不是傻子,专往人多的地方走,而且不能回头。
所幸她现在穿着道袍,只要没打照面,东方旭应该认不出她。
但——她隐隐觉得东方旭就在身后,也不知是发现了她还是——蓦地,她在街边的馄饨铺快速坐下,背对着街面。
东方旭步步逼近,夏雨突然抓过同桌那人的馄饨碗,“借用一下,待会还你。”
她装模作样的吃馄饨,却不知顶上某人,一双锐利双眸,正狠狠打量着她。若眼神可以杀人,她已被凌迟。
“义……”东方旭没敢吭声,顿住了脚步,却不敢再靠近。
事实上,他并没有发现夏雨,只是觉得这小道士有几分可疑。但人已经到了东方越的眼皮底下,他自然不敢造次。
东方越剜了他一眼,东方旭不动声色的退去。
“那是我的。”他冷了音色。
夏雨嘴角一抽,一大碗的馄饨被她吃的所剩无几。本来是借用的,这下——夏雨抬头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我忘记是你的。不过没关系,我请你再吃。店家,来两碗馄饨。”
“两碗?”他一怔。
这小子不就是——那日拦马之人?怎的今日是这副打扮?道士?哪有这么贪吃的道士?胆色倒是极好,长的也——然她方才,明显是在躲东方旭。
她跟旭儿,是什么关系?还是说,旭儿在她身上发现了什么?
夏雨揉着肚子,“我还没吃饱。”
店家又上了两碗馄饨,东方越还是只看不吃。
扭头去看夏雨,她正吃得津津有味,“老伯,你怎么不吃?可好吃了。”
她叫他什么?
老伯?
眉,皱起,眸,陡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