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虎子!”夏雨慌忙走到笼口,想要打开笼锁。可是握住重锁的那一刻,她却愣住,“这是九环如意锁?!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不可能,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不是说已经失传了吗?除非是——”
虎子在里头用手比划着,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你嗓子怎么了?”夏雨愕然。
虎子摆了个喝水的动作,而后痛苦的掐住自己的脖子。大概的意思是被人灌了药,然后说不出话来。
“他们给你下药?”她恨得牙根痒痒,“赵老九,我跟你没完!”继而低眉望着掌心的锁,“虎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这九环如意锁必须要用钥匙才能打得开,钥匙一定在赵老九身上,我一定能拿到钥匙。”
语罢,夏雨快步离去。
身后,虎子还在比划。
其实他只想说:阿雨,别管我,快走……
可惜,他说不出来。
下一刻,虎子的瞳仁猛缩,身子微颤,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黑暗中,一双冷戾的眸子散着幽冷寒光,“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认得九环如意锁。真是时也命也,兜兜转转了那么多年,终归谁都跑不了。”
————————
夏雨平静的走出屋子,朝着赵朔的房间走去。
无论如何,都要偷到钥匙。
这九环如意锁不同于别的锁,一般的锁,夏雨从“一”数到“三”就能打开。可九环如意锁不同,外表看上去并没有异样,内部结构却如九曲连环,环环相扣,稍有差池就再也无法打开。
听说这九环如意锁,乃是十多年前的御前三大将军所铸,一把锁只会有一枚钥匙。就好像鸳鸯扣,只能一对一。若不小心遗失了钥匙,这辈子都别想再打开。
夏雨还没有本事,锯开这精铁所制的牢笼。
所以,她没有选择,只能拿钥匙救人。
李焕守在赵朔门外,见夏雨过来,只不冷不热的道了一句,“进去伺候!”
夏雨踏入房间,房门关上的那一瞬,她似乎听到了水声。耳房的门开着,她撩开耳房门帘,淡淡的茶香立刻四散开来。
昏黄的烛光里,赵朔只披着一件中衣,一如既往的胸襟半敞,端坐在高台上,左右手互博对弈。旁边的随侍正缓缓沏着香茶,沁人心脾的茶香,胜过各种熏香。淡雅,清素,令人心生宁静。
他抬了手,一旁的随侍立刻退下。
夏雨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他,昏黄的光线里,气定神闲的男子,有着鬼斧雕工般的精致五官。黑白棋子在他指缝间,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中重重落下。那对长长的睫毛垂落,根根分明,连倒映下来的斑驳剪影,都显得格外好看。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聚集在棋盘上的厮杀中,那般全神贯注的模样,足以勾人魂魄,教人舍不得挪开视线。
难怪花满楼里姑娘们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勾人。
夏雨脸上有些烧,微微的发烫,也不知是不是刚才太着急的缘故。
“茶。”赵朔没有抬头,只是盯着自己的棋盘。
夏雨走过去,将晾在案上的茶杯递到他手上。她不敢抬头,只庆幸房内的灯火不够亮,没将她完全暴露在他跟前。
她站了一会,便听得赵朔又道,“去铺床。”
夏雨如获大释,转身就走。
他终于抬头,去看她快速离开的背影,带着迫不及待的喜悦。他知道她要找钥匙,不过——他略显无奈的揉着眉心,这丫头眼瞎吗?没看见钥匙就放在自己身边?
怪就怪她做贼心虚,连头都不敢抬,否则——她一定能看到钥匙。他算计的,就是她的做贼心虚,事实证明,他赢了。
夏雨翻箱倒柜,找遍了所有的衣橱衣柜,连桌子底下、床底下都翻了个遍。最后干脆爬上了赵朔的床,在被褥下、枕头下都细细的查找。
指关节轻轻叩着床板,生怕赵朔藏了什么密道、密室之类。
说书先生不是说了吗?
每个坏人的家里,都有密格。
“我有让你爬床伺候?”身后,冰冰凉凉的声音骤然响起,夏雨瞬时头皮发麻。
一个骨碌翻下床,她急忙铺床,而后乖顺的垂首,站在赵朔跟前,“奴婢是想看看,床上有没有虫子。还好没有虫子,否则打扰了王爷安睡,就是奴婢的罪过。”
他微微俯下身子,唇瓣刚好凑到她的耳畔,温热的呼吸就吹在她脸上,口吻蚀骨勾魂,“也不尽然吧!依本王看,你是想试试,本王的床榻,能不能睡得下——两个人?”